“这是哪家的公子?没见过啊”
“我也是。”
“可看他穿着,似也不是普通人,再说,这可是庆王府”
不同于被安排在最末席的那位一身傲骨的寒门士子,坐在上首的一些公子哥看到那举止怪异,似是在发酒疯的年轻男子却仅仅是微微皱眉,旋即低声交谈,猜测其那人的身份来。
正指挥着下人们给公子们发笔墨纸砚的老管家皱眉看去,立时变了脸色,忙迎了上去。
“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老管家闻着他身上的酒味连连皱眉,却也不向在座的人解释,叫上一个年轻的小厮便将人客客气气地扶了出去。
“这到底是什么人?那庆王府的管家竟还亲自去扶他”
老管家走了,余下的人不免窃窃私语继续揣度这神秘人的身份。
“该不会是庆王爷的某个私生子吧?”
此言一出,倒有不少人点头附和。
庆王夫妇膝下唯有一子一女,庶子庶女是半个也无。那世子爷早在朝中担任高官,绝不会是这番做派,再者,年纪也对不上。
若说是某个受宠的私生子,那老管家一副讳莫如深半个字都不多解释的态度就有根由了。
“噗嗤。”
姜谦含着的那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怎么了?”顾西微微挑眉,莫非他认识那男子?
姜谦顿时憋不住笑了,努力地压低声音道:“哈哈,那才不是什么私生子呢,那是先帝遗孤渊王殿下,我都能想象庆王爷明早听说这传闻传遍金陵城大街小巷的表情”
“渊王?”顾定延却是吃了一惊。
先帝遗孤,堂堂亲王,何至于过着如此荒唐的日子?
姜晴容一踏进星云阁,便被一群小姐们拉着坐到了右边的首位。
“晴容姐姐,你怎么才来?可成了压轴的一位了。”
她正和对面的姜晴惠笑着点头,闻声看去,却见是姜晴惠那一侧一位娇柔苗条的小美人,一身粉粉嫩嫩的樱草色衣衫,样子生得有种弱不胜衣的清丽,直叫人心生怜爱。
她还为作答,旁边的崔家小姐却已笑盈盈地开口:“今夜五皇子也来了金陵城,既然在画舫上遇着了,自然是要送晴容姐姐来的。晴容姐姐,我猜的可对?”
提问的女孩子闻言脸色一变,一双杏眸不善地盯着谈笑自如的姜晴容,手帕攥得紧紧的。
“啊?”华贵大方的女子似是愣了一下,旋即脸上浮出两朵淡淡的红晕,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对。”
小美人脸色难看起来。
“呀,忘了恭喜晴容姐姐了。过不了多久,圣旨一下,姐姐就是正经的皇子妃了。到时可别忘了我们这群小姐妹。”崔家小姐瞟了那小美人一眼,更是得意,略有些夸张地逢迎着姜晴容。
“是啊是啊,姐姐以后的福可真是享不尽了”
其余的人也纷纷出言恭贺。
在这金陵城中未出阁的女子里,镇国公家的小姐自是无可争议的头一份。而在长袖善舞的大小姐和少言木讷的二小姐之间,前者显然更受家族宠爱,也更容易相处。
因而这些家世差些的小姐们眼看着姜大小姐即将嫁入皇家,明白自己与她的巨大差距,不仅不嫉妒,甚至态度比平日里更加殷勤。
“没定下来的事儿,可别胡说。”姜晴容摇头轻斥一句,笑容却恬淡又柔和,显然对未来的生活也十分神往。
“晴容姐姐说的是,既然是没定下来的事,咱们还是别随意讨论了,免得败坏了闺誉。”
樱草色衣衫的小美人却再度开口,眼波流转间,酝酿着微不可察的挑衅意味。
“哼,许宛柳,你还真以为你能入选不成?”崔家小姐终于怒不可遏地出言嘲讽。
姜晴容生来高贵,嫁入皇家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足一提。可那许宛柳是什么货色?
父亲不过是个根基浅的御史,家世甚至连她都比不过,也妄想将姜家大小姐挤下去,嫁给五皇子?
她无法容忍。
许宛柳咬了咬牙,十分不理解这崔文英为何对她如此大的敌意,却也不示弱,笑嘻嘻地道:“崔姐姐说的是,不过我这说的也是实话。毕竟,圣上的圣旨还没下来,这样妄议圣意,传到外面总是不好”
旋即又柔柔笑道:“再说,我也好歹到了最后一关,胜过了不少人呢,想一想都不可以吗?”
崔文英气得满脸通红。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嘲笑自己不如她,早早地就被挤了下去吗?
哼,不过是被拿来充数的,真以为是什么玩意儿了!以前没有这桩事的时候,在她跟前大气都不敢出,这会子倒敢跟她正面呛声了,甚至,旁边还有几个帮着她的贱婢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拉了姜晴容的袖子,示意她好好教训她一通。
姜晴容抿唇笑了笑,却道:“许妹妹说的也对,毕竟是没定下来的事,咱们还是不要议论了。”
“姐姐”崔文英愕然,就连一直默默旁观的姜晴惠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满脸迷茫。
怎么回事?姜晴容不是向来最强势的吗,怎会对一个御史家的小姐服软?
“许妹妹也不必想的太多。说不定,最后咱们两个真成了姐妹呢”她和善地冲她笑笑,举止大方,浑然不在意她的失礼。
真成了姐妹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人迷茫片刻,脸色几度变换的崔文英倒是率先回过神来,表情立刻精彩起来:“也对,家世悬殊,一妻一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