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樊竟然开始关心他生意上的事了?
真是难得,难得到他很不习惯,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他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搁下汤碗,“也就那样吧,混口饭吃,你不用操心,我饿不死。”
盛小依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什么叫,混口饭吃?
盛世的生意做的有多少,估计全世界的人心里都清清楚楚,虽然是后起之秀,但发展到了现在,绝对是商界的龙头企业。
而盛又霆三个字,怕是没几个人不知晓的,人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跟他沾上一点关系,只要跟他沾上了一点点的关系,赚的钱估计几辈子都挥霍不完了。
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冷冷淡淡,轻飘飘的说了句,混口饭吃,饿不死。
他要是饿死了,全天下还有能有人活着吗??
盛小依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搞笑的笑话了,就连骆海,都差点憋不住笑,笑出了声来。
盛樊喝了口汤,“饿不死就行,既然已经选择了这行,就得一直坚持下去。”
“我会的。”
盛又霆抽出纸巾擦干净嘴,揉了丢到垃圾桶里,“爸,我吃完了,你慢用,我先到书房里等你。”
未等盛樊回答,他便拉开了椅子,率先离席。
盛樊不悦的丢出三个字,“臭脾气。”
骆海很想跟自家的老首长回一句,就算是臭脾气,也是跟您学的啊。
还别说,少爷跟首长,虽然样貌上没有多像,但脾气真是所差无几,都跟茅坑里的臭石头差不多,又臭又硬!!
当然,这些他在心里头想想就可以了,断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哈哈哈,差点忘了,他们还一样闷骚,父子间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你不待见我,我不待见你,见面就掐,其实心里,都在意着对方呢。
尤其是首长,一直在暗处关心着少爷,少爷刚开公司的时候,首长可是帮衬了不少呢,只是没有让少爷知道而已。
但这么多年来,首长的年龄大了,脾气稍微有了些改变,就像今天,都主动开口关心少爷了,这算得上是历史上父子关系重大的突破吗?
骆海真心的为他们高兴,更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越来越好。
盛又霆哪儿都没有去,直奔盛樊的书房。
他打开了书房的灯,黑漆漆的书房顿时亮堂起来,他的视线不受自控的往四周扫了一圈,书房的布置,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书架上摆着密密麻麻的书,都是关于军事方面的,甚至有好多本,还是他自己亲自给挑选出来,放上去的。
现在看在眼里,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心里头登时五味陈杂,很不是滋味。
他黯淡着眸收回视线,坐到了沙发上摸出烟来抽,用来纾解着心中的不快。
就在他吞云吐雾中,书房的门再度开了,盛樊走了进来。
一辈子从军的首长,脊背总是挺的特别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庄严神武,刚正不阿的气场。
他走过去,伸手夺了盛又霆嘴里的烟,捻灭后丢到了垃圾桶里,斥责道,“再怎么说,曾经都是军人,成天抽着烟,没精打采的像什么样子?”
提到曾经的事,盛又霆剩下的,唯有苦笑,“提什么以前的事,再说了,我当年在部队的时候,烟可没少抽。”
“你!!”
“行了,我不想说这些有的没的。”
盛又霆翘着腿,看向盛樊,“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五年前,是你出手救了盛小依,再把她带去德国的,让她从此销声匿迹的吗?”
“你这是质问你的老子?”
“我是在问,不是质问,如果盛大首长要这样想,也无不可,不过”
盛又霆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我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问了,因为答案太清楚了,如果不是你,还有谁救得了小依呢?”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是我自己太蠢,被仇恨蒙蔽,却忽略了小依死的那样惨,当时你看上去,为什么却一点都不伤心,哪怕后来的葬礼,都没有出席。”
“小依的后事,是我一手处理的,我甚至还在恨你,自己的女儿都死了,却一副根本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更为你这样的行为寒了心。”
“爸你都这样反常了,甚至连柳柳都没有要处置的意思,我却一点都没有深入去想想,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因为盛小依根本没有死啊,只是被自己的爸爸藏起来了而已,可我只任由着自己崩溃,发疯,去折磨柳柳,从不肯细想,不肯深思,才会错过了真相这么多年。”
盛樊不甚在意道,“你猜的没错,五年前,的确是我亲自把小依带走的,我不伤心,不难过,不参加小依的葬礼,也是因为我知道,她还活的好好的。”
盛又霆的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着,下一秒,霍然从椅子上起身,声音蓦地拉高了几分,“既然小依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如果盛樊当时说了,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的,不会变的这样糟糕,一发不可收拾,他和柳柳之间,更不会落得个这样的这样的下场!!
虽然归根究底,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盛樊不是没有错,叶樱更不无辜,他恨自己,他恨盛樊,他恨叶樱。
他们,通通都该死,该死!!
“盛又霆”
盛樊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