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昨天被艾滋的事一搅,忘记和梁婉说今天不用来接我了。
她还不知道我和赵启明秘密领证的事,这会儿两座大佛对上,万一说漏嘴,我肯定被炮火轰得不剩渣。
“他没做什么。”我像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着:“刘劲回去了。”
“没做什么?”梁婉在赵启明身上扫了一圈,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感冒都传染上了,还说没什么?”
她把粥放在桌上,就去扯赵启明:“你还嫌害她害得不够惨吗?滚出去。”
赵启明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脸色白,鼻子红,没有一点大总裁的形象。他知道梁婉和我是好朋友,没有还手,任由梁婉拖着。
不过他力气大,梁婉根本拖不动他:“还赖着干嘛?堂堂总裁,求爱不得就死缠烂打,说出去不怕人笑!”
“我是认真的。”我一听这一句,就觉得要出事。果然,赵启明下一句就是:“秦时雨已经和我领证了,我的资产一半都是她的。如果还不能证明我的诚意的话,你提要求。”
梁婉一下子愣住了,转头来看我:“小雨,他说的是真的吗?”
‘嘭’火星撞地球了。我被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气,当着赵启明的面又不好说出我的目的,只能点头:“是。”
梁婉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合着是我在中间讨人嫌了?”
梁婉对我有多好,文字形容不了。她完全有资格说一句,没有当年的梁婉,就没有今天的秦时雨。
看见她哭,我一下子慌了,赶紧过去拉她:“大婉,对不起。”
梁婉把我的手甩开了:“我就是个劝分的讨人嫌,和我说什么说?”
她不理我,转身往病房外走。
我知道这事不解释清楚,她肯定难受,就追了出去:“大婉,你听我说。”
我把她拉到无人的角落里,低声说了我和赵启明领证前后的事情:“……我知道我和他没可能,只是交易而已,我守得住。”
梁婉深深地看着我,眼里全是不赞同:“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大风险?”
我说我知道,又说了一堆安慰的话,才把梁婉勉强哄好。
目送她离开之后,走廊里刮了一串风,“阿嚏——”我打了个冷颤,一件外套就披在了我肩上。
这西装外套是赵启明的,他身材高大,合身的外套裹在我身上有大衣那么长,一下子就阻断了冷风的侵袭。
我回过头,就看见赵启明面目沉静地站在我身后,刚才我和梁婉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我的心脏在胸腔里荡了一下,不过脸上却没什么变化:“感冒着呢,跑出来做什么。”
我们的婚姻是场交易,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可是我说出来,他听到了,还是让我小小的心虚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这抹罪恶感是从哪来的,就使劲把它压回了心底,不再提起。
梁婉只送来一份粥,不够两人吃,赵启明打电话让助理又送了两份早餐来。我们坐在小桌前吃着饭,默契地没有出声。
直到吃完饭之后,赵启明才淡淡开口:“刘劲是谁?”
我让刘劲来南城,是抱了更深目的的,本来不想让赵启明和唐敏知道。可是现在梁婉已经说漏嘴了,我就只能解释了:“我雇的保镖。”
赵启明的眉心皱了一下,问我:“可信吗?”
他说保镖需要专业的训练,路边随便拉来的不但保护不了雇主,还会添乱。
我不想和他探讨刘劲的专业度,就轻描淡写地应道:“可信。”
赵启明本来还要说点什么,看出我不想讨论之后就闭了嘴。我也把头转向窗外,不再看他。我和他之间隔着太多猜疑和忌惮了,根本做不了真夫妻。
挂完液体后,我除了鼻塞之外,其他症状都差不多好了,所以下午就回了律所。
我昨天接到一个薪资案,案子本身不复杂。委托人原本是小公司的管理,大公司收购小公司之后,为了保证项目顺利进行,就用丰厚的条件加部门主管职位把他留了下来。
然而项目结束之后效益不理想,他的整个部门就被大公司砍掉了。所有员工被辞退,只留下他一个光杆司令,还要被降薪。他向公司提出异议,公司却说要么主动离职要么就只能拿这个薪水。
他不服气,就联合了被辞的员工集体诉讼大公司不正当裁员。
我昨天已经看过委托人提供的资料了,这次裁员的确有很多可以攻击的地方,值得起诉。今天和委托人商议之后,就开始拟起诉书。
临近下班时间,我突然接到齐修宇的电话:“时雨,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我知道他来找我是为了交易的事,就看了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我说我开了车子不方便,不如他说个地方,我直接过去和他碰头,齐修宇就报了家居酒屋的地址。
等我下班赶过去的时候,齐修宇已经坐在桌前喝酒了。他看见我来,就笑着朝我招了招手:“这边。”
这家居酒屋是完全照搬日本风格,店面不大,一半是厨师活动的区域,剩下的一半空间,一排椅子又占去一半,只剩下一条很小的过道可以过人。
我是下班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正装,领着装满资料的公文包从过道挤过去,衣服都挤皱了。
“我帮你点了份鳗鱼饭。”齐修宇好像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脸颊上飘着红晕,在橘色的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