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嗡嗡地响着,赵启明轻柔地替我理顺缠在一起的发丝,然后才仔细吹干,手法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本来想问他怎么进步这么大,又想到那答案只会让我心烦,就什么也没说,闭着眼睛享受着大总裁的服务。
吹干头发之后,他把我放回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来。
这几天他一直抱着我睡,我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呼吸像潮汐一样一起一伏,节奏平缓绵长。
听久了,我的呼吸也跟着慢下来,渐渐沉入了梦乡。
这样平淡质朴的生活才是正常夫妻该有的生活吧?可是我却不敢深想,怕自己被温水煮透,再也跳不出他的陷阱。
稍稍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之后,赵启明来接我下班的时候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我去了一家地下俱乐部。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一般都是有背景的人才敢开,刚一走进去就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人在里面走来走去,吓了我一跳。
赵启明领着我径直走到最深处的房间,才说:“抓到张仁慧了。”
俱乐部里的音乐声特别大,我本来就被震得心里发慌,这会儿听见他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变成了一锅乱麻。
张仁慧是唐敏的狗,我以为赵启明会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放过她,所以这几天根本就没管这事。没想到赵启明悄无声息地就把她抓到我面前,交给我处置。
对赵启明这个南城本土来说,抓个人并不难,但是这是一个信号,表示他的确对我的事上心了。
我心里慌得不行。
如果赵启明继续敷衍我,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用我手里的证据换钱。可是他现在这么诚恳,我反而被架上了高台,有些进退两难。
昏暗的灯光不断闪烁变幻着,赵启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他见我没有动作,以为我是害怕这里的环境,就过来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进去吧。”
守在门外的人替我们推开了大门,我一眼就瞟到了跪在地上的张仁慧。
和前几天见面时的得意不同,她这会儿正光腿跪在一块按摩板上,裸、露的胳膊上全是一道一道细细的条状红痕。
她一看到我,立刻狠狠地戳了我一眼,像是十分不满。
“啪”负责看着她的人抬手在她胳膊上又抽了一下:“再瞪一个试试?”
我这才看清,她身上的伤痕都是由一条又细又长又有韧度的塑料长棍造成的。她像是被打怕了,那人打了一下,她就乖顺地垂下了头。
赵启明不爱说废话,拉着我坐下之后,就淡淡开口道:“我想弄你,只用一句话。再敢找时雨的麻烦,你的命就没了。”
他轻飘飘地扫了张仁慧一眼:“听懂了吗?”
“……”张仁慧回答得稍稍慢了一点,一旁的棍子就落在她的胳膊上了。
“听懂了!我听懂了。”张仁慧痛得哭了起来,情绪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前几天她还狗仗人势地在我面前嚣张,今天就变成这幅怂样。说实在的,看到这一幕,我真的挺爽的,完全没有什么不忍心之类的想法。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人又抽了张仁慧两鞭,才听见赵启明问抽鞭子的人:“这些伤什么时候褪?”
那人说睡一晚就没了,赵启明才满意地点点头,对张仁慧道:“和唐敏说,你在老乡那里睡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
我挑了挑眉,忍不住问他:“打完又放回去?”
我原本以为赵启明是想敲山震虎给唐敏一个警告,没想到他费尽心思捉来人,居然打一顿睡一觉就会消痕的鞭子就把人放回去了。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举动,演戏给谁看呢?
我心里冷意渐渐聚拢,唇角也染上了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