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不知道我上次带枪和齐修宇谈判的事,见我和齐修宇一起来酒吧,明面上没说什么。等到齐修宇和刘劲去拿酒的时候,她才问我:“齐修宇不是和赵启明不对付吗?你和他怎么搅在一起了?”
她想象力很丰富,一边说一边脸色复杂起来:“小雨,你不至于玩什么美人计吧?”
我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当然不是美人计。”
齐修宇停手是因为发现齐阿姨在赵家的事上撒了谎,不过这些事说起来容易让他难堪,我就没和梁婉细说,只是简单解释道:“他现在已经不管赵家和乐瑞的事了,算不上仇人。”
梁婉看出我不想多谈这事,就‘哦’了一声,转而问我:“赵启明呢?还在带孩子?”
比起齐修宇,她更关心的是我的利益:“小宝的事你可要提高警惕。”
事情隐秘,她不好太大声,就和我咬耳朵:“这事我后来想了一下,小宝就算真是赵文远的孩子,为了赵家的名声他们也不可能真的给小宝正名,想把小宝弄回赵家,肯定要借赵启明的名义。”
“老太婆知道真相,不待见这孩子,你还好应付些。就怕赵启明心疼他妈,不说真话,那你在老太婆眼里就是妥妥的后妈,怎么对待小宝,都要被她挑刺,日子很难过的。”
梁婉提着我耳朵,一脸痛心:“你要真想和赵启明好,这事就绝对不能心软答应他,否则就是一辈子的痛苦,知不知道?”
梁婉说的这种可能,我之前真的没有想过。在我心里,小宝的身份是个短暂问题,等到解决外部矛盾之后,就会回归正轨。
这会儿被梁婉一提醒,我才发觉自己把这事想得太简单。
就像梁婉说的,现在我已经知道小宝的身份了,不会因为这事和赵启明闹。那解决小宝的最佳办法,肯定是让小宝以赵启明儿子的身份回赵家了。
问题是,赵启明真的会这样处理吗?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我又该用什么理由拒绝他?
我吃了一颗瓜子,那仁好像是坏的,满嘴泛着苦味,吐了好几下都吐不干净。
正难受的时候,一杯果汁突然从天而降摆在我面前,齐修宇温和地朝我笑道:“我回来得真及时,喝口果汁漱漱口吧。”
他回来,就不好再聊小宝的事了。我默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把满嘴的苦味冲散才开口问他:“刘劲呢?”
齐修宇吞了一口果汁,说:“他去仓库提酒了。”
他说完没一会儿,刘劲就领着一个服务生带了几箱酒水过来:“既然是你生日,今晚必须好好玩一下!”
刘劲比梁婉适应性好,看见齐修宇也不奇怪,知道齐修宇身上有伤,还专门跑去仓库提了一箱啤酒一箱无酒精饮料过来:“你和时雨喝这个,新进的,客人都说好喝。”
说实在的,我认识的这么多人里,我最佩服的就是刘劲,他虽然是在灰色地带混,但是身上的无赖劲只是他的工具,想收就能收起来。
脾气看着不好,实际上特别能忍,对谁都能笑嘻嘻,把‘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变化的利益’贯彻得特别彻底。
有他照顾梁婉,我是一百个放心,打心眼里希望周深化作一股青烟赶紧上蓝天,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梁婉面前。
他和齐修宇一个痞气一个儒雅,看着不搭边,没想到撞在一起还挺能聊的。我们在酒桌上玩游戏的时候,基本就是在听他们两个侃大山,气氛比我预想的好很多。
我们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结束。梁婉喝得有点过了,走路不稳,酒吧人又多,我不敢让她送我,就叫刘劲扶着她回后面休息室,自己和齐修宇并排走出酒吧。
现在才一月初,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来月的样子,气温正是冷的时候。我们从酒吧走出来,那感觉就像一下从夏天走进了冬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冷吗?”齐修宇抬起手,就要把他的外套脱下来。
我哪敢要他的衣服,一面躲就一面和他解释:“你伤还没好,别冻感冒了。”
“那好吧。”齐修宇眼底有些遗憾,不过不明显。他抢先坐进车子的驾驶座,对我道:“今晚借一下你的车,好吗?”
他说:“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想送你,但是我没开车,你肯定不好意思让我送,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把车借我一晚,我明早开回来还你。”
其实,我的包里有一把橡皮子弹的短距枪,一般危险都能应付。不过我不忍心拒绝齐修宇的关心,就点头答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酒吧把想聊的话都聊了,坐在车里时,我和齐修宇都很沉默,只听见车轮滚动的轻微声响,两旁的路灯一盏一盏飞快倒退着。
快要到小区的时候,我们意外遇上一辆车子,本来那辆车已经开过去了,又调头追上我们鸣笛示意我们靠边停下。
我忍不住回头看那辆车子,忽然发现后车的司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划到嘴角:“齐阿姨?”
看清车里的人之后,我下意识地看了齐修宇一眼。
齐修宇应该也看清后车司机了,这会儿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平静得像一尊石像。齐阿姨鸣笛的时候,他像是听不见似的,直接略过小区大门加速离开了。
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安全带:“宇哥,已经到我家了。”
齐修宇勉强弯了弯唇角,低声对我道:“时雨对不起,我母亲在我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