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阿姨的话像一记重锤,把我狠狠砸进泥里,震得脑子嗡嗡直响。
我摸着小腹,忍不住用力按下去。原来不是我的错觉,那里真的被‘挖空’了,我的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他对我的惩罚吗?他是不是恨我没有保护好他?
温阿姨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优雅地笑起来:“你要是真爱明明,就该和他离婚。他的身体很好,换个能生孩子的妻子,很快就能有好消息。”
她脸上的笑容依然优雅温和,就好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你到时候可以来喝满月酒。”
她的残忍让我浑身发凉,我努力掐着掌心,不让自己颤抖:“急什么?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和启明又不是给不起代孕费。”
我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小苗,冷笑道:“小苗的身体状况看着不错,去做个体检,合适的话,我可以出一百万让你帮我代孕。这价钱比外面的市价可高多了,考虑一下吧。”
温阿姨的脸色一下黑了,冷冷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懒得和她磨蹭,捂着肚子跑出茶室。
等电梯的时候,小苗从茶室追出来:“时雨姐,你别着急……”
她一脸假惺惺地关心道:“我没想独占赵哥,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和你和平共处。”
前辈用了多少努力争取到的女性权益,有人居然想也不想就放弃。
我有些想吐:“用不着,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物品,恶心。”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赵启明是个人,你有本事让他变心就去,别来我的地盘撒野。”
小苗没跟我进电梯,我独自走出茶室。
三月的阳光已经开始泛暖,可是风依然大,它残酷地剥走我的温度,让我狼狈困顿。
我多希望温阿姨说的都是骗人的假话,可是从赵启明的反应来看,她说的是真的。
因为我不能生孩子了,所以赵启明才会反常地一次一次推脱,和我定下一年之约。
我知道他有多想要孩子,所以更加感觉到这份温柔的沉重。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配拥有这份温柔。
风很大,吹得我眼睛发痛,忍不住流泪。我狼狈地捂住脸,任凭眼泪在我的脸上放肆。
“嘀嘀——”一道喇叭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我张开眼,发现我已经走到人行道的最边缘,车子已经贴着我擦过来。
没等我反应,一股力量忽然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回人行道:“时雨,你在做什么?”
我愣愣看着陆白,忍不住问他:“你看过我的体检单吧?我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出问题?”
陆白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难得露出一丝不自然:“我是整形科的,看不懂体检单……王主任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你听他的就对了。”
他的反应让我彻底陷入绝望:“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时雨……”陆白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干巴巴地安慰道:“你要坚强……”
这和坚强没有关系。我痛恨我自己,我是个‘杀人犯’,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陆白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离开:“我送你回去。”
我不肯:“陆白,你放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白摇头:“你答应回家,我就让你一个人待着。”
“我不要,放我走。”我的情绪失控了,脑袋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为什么我的亲人都会离我而去?是我害死了他们,我是罪人。
我扭得太用力,陆白抓不住我。他没办法,只好张开手臂把我拦腰抱起:“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我抬手砸他的胸口:“你放我下来!”
“不放。”陆白说:“你再不安静下来,我就亲你了。”
他一脸无赖地说:“反正老头子逼我结婚,我觉得你挺好。”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很管用。惊愕大过自责,我渐渐冷静下来:“你别乱说,我有老公。”
我挣扎着想跳下地:“你放开我,被人看到像什么样?”
“你是说不被人看到就行吗?”陆白嘴上耍无赖,手上却乖乖把我放下地。他撇了撇嘴道:“你都不吃饭吗?薄得像纸片似的。”
我把弄乱的裙子推平,尴尬地笑了一下:“刚才谢谢你,我没事了,你先走吧。”
“这就卸磨杀驴了?你也太绝情了吧?”陆白不肯走,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说真的,你考虑下我呗。”
他说:“我不像启明哥是家里独苗。我有个哥哥,天塌下来有他顶着,传宗接代用不着我操心,咱两不要孩子,正好一辈子潇洒呢。”
回到这个话题,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刺痛。
我垂下视线,不再看他:“这玩笑不好笑,别再说了。”
“怎么就是玩笑呢?”陆白叹了口气,说:“老头子逼婚,这都一个月了,我还没找到对象,真愁,回公司哪有现在自由。”
他说:“我挺喜欢你的,我猜和你结婚肯定特别有意思。”
“可我不觉得你有意思。”我不想和他纠缠,简单地说道:“我结婚了,不考虑离婚,把我从你的考虑对象里划掉吧。”
“哎……别急啊。”陆白追上我,倒退着走:“启明哥是独苗,温姨要是知道你不能生,肯定逼着你们离婚。”
他笑嘻嘻地分析道:“爱情的冲动是短暂的,你和启明哥再相爱,也会在压力下变成怨偶,还不如早分早好,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