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嗯，晚上就吃炖牛肉吧。”
把话说开后，真的轻松了很多，我终于能以公平的视角重新审视张叔和我妈妈。
张叔记得我妈妈的每一个小喜好，装给妈妈的那一罐全是妈妈爱吃的菜。回去的路上，他还偷偷摸摸买了一盒饼干带给妈妈，被我发现了，特别不好意思地解释：“你妈说想吃点甜食。”
我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原来妈妈的第二次婚姻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糟糕，她成功嫁给了爱情，和一个爱她宠她的男人过了大半辈子。
他们的婚姻路也许有许多曲折，但是有个人陪伴着一起度过难关，或许她一点也不觉得苦，甚至是甘之如饴的吧。
“妈妈，启明，准备吃饭啦！”炖牛肉的分量挺实在，再加上还有米饭和蘸碟，我和张叔四只手都提满了，好不容易回到病房里。
正要张罗着摆桌子，我突然发现病房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古怪。
我忍不住去看赵启明，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我愣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老张，”赵启明没说话，反倒是妈妈先开了口。她的脸色也不太好：“你送赵先生到医院门口吧。”
“妈，还没吃饭呢，我们买的是四人份啊。”我有些尴尬，偷偷勾住赵启明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赵启明也回应似的捏了捏我的手。
我挡住唇，压低声音问他：“我妈妈怎么生气了？”
赵启明苦笑了一下，正要答话，却被妈妈抢了先：“我没有生气。”
妈妈朝我招了招手：“雨儿，你过来。”
我不想动，可是妈妈的脸色太难看，我不敢不听。磨磨蹭蹭走到妈妈身边，妈妈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她抬着下巴对赵启明道：“赵先生，我们小雨虽然是穷人家出身，但也是正正经经的好女孩儿。您喜欢玩，我们没资格说什么，但是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妈妈的话几乎把我惊得跳起来，我和张叔去买个饭的功夫，他们怎么就闹得这么僵了？赵启明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赵启明，他很快回了我一个无辜的神情。他站在原地，微微挺直了背：“阿姨，我对小雨是认真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神情严肃又认真，简直像是当着我妈妈的面在向我宣誓，我没出息地红了脸。
然而手上却被妈妈捏了一下，妈妈说：“你认真，你家里认真吗？你的父母知道你们谈恋爱的事情吗？”
赵启明眉头微微皱拢了：“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我会让他们知道的。”
妈妈点了点头：“那阿姨作为一方的家长，就暂时做个主：你们先分开一段时间，等你的父母同意你娶一个穷人家庭的女儿了，你再来找我们雨儿吧。”
妈妈的语气很温柔，但是态度却很强硬，根本没给赵启明商量的余地。我想帮他说话，却被妈妈用力捏了一下指尖，把话拦了回去。
赵启明深沉的眸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我妈妈：“我知道了，阿姨。”
他说：“我知道我和小雨在一起会有很多阻力，等我把所有障碍处理干净，证明了自己，我再来求您把小雨交给我照顾。”
妈妈矜持地点了点头：“好。”
等到张叔和赵启明离开病房，妈妈才微微松开防备。她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似的，整个人都透着疲惫：“雨儿，你和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赵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