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刺杀
深夜，叶孤抱着石剑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眠。
怀里的石剑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这股气息似乎在撕咬着他，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刚才有一段时间叶孤迷迷糊糊的，差点就要睡着了，却突然又看到了那只金色的瞳孔。
稻丰村那个男人金色的瞳孔与今日看到的轩辕商金色的瞳孔渐渐重合在一起。
叶孤胸中突然荡漾起一股血气，一阵一阵翻涌起，震的叶孤心口发闷。
杀了他！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父债子偿！他也该死！
石剑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叶孤紧握住石剑，另一张床上的卿风月正发出均匀且轻轻的鼾声。
叶孤翻身起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从包裹中掏出了一套夜行服换上，静悄悄的走出了门外……
***
此刻几百里外的京都，烟花巷内，春柳阁中。
宋妈妈今天很高兴，因为今天林参又帮她赚了很多钱。
作为春柳阁的头牌，林参弹瑟一曲，京都便有无数公子贵胄肯为其一掷千金。
每晚林参弹瑟的节目，整个春柳阁座无虚席。
今夜也是一样，一样的美人，一样的瑟，一样的座无虚席，宋妈妈也是一样的赚钱。
节目结束后，在观众的一片起哄声中，美人浅浅一笑，绝代倾城，缓步退去，步步生莲。
一样的热闹，一样的繁华，但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舞台下，宋妈妈眉飞色舞地替林参规划着未来，“今晚又有人抬了价格说要点你侍寝了，林参啊，你可真是我的宝贝。你只需要始终卖艺不卖身，吊着这些男人的胃口，你的身价慢慢上涨，一定会是春柳阁……不……是全京都以来最高的。到时候再帮你寻个肯花钱、有身份的主子，你有人照应，妈妈也赚钱。”
林参微微一笑，作为对宋妈妈的回应，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调侃宋妈妈两句。
善于察言观色的宋妈妈注意到了林参的异常，宋妈妈仔细观察，发现她的肤色有一丝苍白，额头上有一些细密的汗珠，比平时多了几分病态。
“哎呦，林参你是不是得病了，身子还好吧。”
宋妈妈伸手想去扶林参，林参却轻轻推开了她，“我没事，宋妈妈,只是今日有些倦了。”
宋妈妈忙道：“那你可得注意休息，千万别病了，需不需要妈妈帮你取消明日的演出？”
林参笑着摇了摇头，便移步往楼上去了。宋妈妈一招手，旁边便过来几个小厮，护着林参穿过人群走上楼梯。
走上楼梯时，林参仍然像往常一样偶尔回头对起哄的客人们微微一笑，引起更热烈的轰动。然后在一片嘈杂中，缓步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房间外的嘈杂之事便再与她无关了，作为一个被宋妈妈指引走只卖艺不卖身以哄抬身价这条路线的青楼女子，她只需要每晚弹奏一曲而不需要接客，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林参的神色不再像刚才那般妩媚动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痛楚之色。她几乎是挣扎着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她解下帘纱，去下了自己的衣物。
她的肌肤光洁玉润，吹弹可破，以至于无数男人为她手臂上或是肩头裸露在外的一点点肌肤而疯狂。
可是林参从不会露出她的腿，没有人知道她的腿上的皮肤竟然是这样的。
林参的左腿是正常的，肌肤仍是光滑亮洁，可她的右小腿上，却有着一道约莫一寸的剑痕。
只是一寸的剑痕，尚且不破坏整体美感，可问题在于，那剑痕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源头，蔓延出许多黑青色的条状物。
那是林参腿部的经脉，那些黑紫色的经脉如同诅咒一般缠上林参右腿膝部以下的地方。
平日里这些筋脉只是淡青色的，今天却像是发疯了一般地变成了黑紫色，显得格外恐怖。
林参知道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那个男孩。
他的心魔又出现了，现在的他变得格外脆弱。
作为他不受极渊剑灵侵蚀的代价，林参必须承担相应的痛楚。
痛吗？那蚀骨嗜血一般的感觉自然是痛的，世间女子最疼痛的一次，不过是分娩，可这感觉却比分娩还要痛上十倍百倍。
可是林参不悔，因为那是当年那柄剑前，小小的女孩对独臂男人做出的承诺。
“你若做出了这个选择，你这一生都逃不开这柄剑的折磨了，即使这样，也不后悔吗？”
“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吧。”
女孩温柔地笑道，笑容中夹杂着幸福、悲伤等种种复杂的情感。
“这是我欠他的，这柄剑带来的劫难，我会为他挡一辈子的。”
林参紧紧拽着床单，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之中，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默默忍受着这非人般的痛苦。
她喃喃道：“小叶子，我撑住了，你可也得撑住啊。”
她还撑得住，因为她的脑海中，还有那个男孩傻傻的笑。
还记得那个男孩流着眼泪傻傻地问她：“霏姐姐，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她会紧紧的搂住那个男孩，无论曾经还是现在，然后告诉他。
“没事，有姐姐在呢。”
***
叶孤躲过几个巡逻的侍卫，心中的狂躁之气越发沸腾，几乎冲击着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已经在轩辕商的屋外了，手上握着一把侍卫的剑。因为石剑是钝器，不适合用于要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