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倒吸一口冷气,吐出四个字,“功高盖主。”
“先帝自认愧对你曾祖,放了你祖父叶无双一条生路,并给了你祖父你曾祖的佩剑极渊。在宫廷的传闻中,先帝用不损顽石和银河精铁封印了叶将军的名剑极渊,随之而封的,还有一枚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丹药和一封书信。”
“书信?”
缘曦点点头,“在书信中先帝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和叶将军的清白。当然,这只是传闻。”
叶孤感觉一件件事中逐渐被串了起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
“极渊中,有我叶家洗白的证据,如果曝光,那么到时定会动摇军心、民心、臣心,大梁统治必会动摇。所以……摧毁所谓的证据,就是秦天宸的动机!”
“我也这般想。”缘曦的神色凝重。
叶孤的声音颤抖,愤怒从他的言语中一丝丝溢出,“稻丰村百余人性命,就只为一个传闻!”
“帝王之术,血河不惜。叶孤,你还只是个孩子,还不懂得权力二字的美妙与血腥,它就像是罂粟花一般妖艳,能让人魔怔。一个谣言,已经足够秦天宸用百余条性命去换他坐在龙椅上的心安。”
叶孤脸色煞白,苦笑道,“呵呵……权力……”心中像是有一头猛虎在冲撞、撕咬、咆哮,震的血气在胸腔中沸腾。
他在恍惚间看到了云沐、云霏、云老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他像是入了魔一般的摇头,“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稻丰村就不会被屠……”胸腔中的血气再抑制不住,“噗”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直在旁安静听着的糖糖大惊,赶忙扶住叶孤,缘曦随后将他宽厚的手放在叶孤的右肩上。
叶孤感到一股暖意从右肩处散发开来,像是一阵柔和的风,渐渐抚平胸口血气的波涛汹涌。叶孤摆摆手,“我没事,前辈,家父告诉我,你会说书先生故事里才会存在的术法,若有危难你一定会保护我,对吗?”
缘曦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无论是从救死扶伤的角度,还是我和你父母的渊源,老衲都不会见死不救。”
叶孤点点头,“好,可前辈你不能护我一世,我也不甘心一直受人保护。求前辈,念在往日与家父家母的旧谊和稻丰村数百冤魂的份上,教我术法!”叶孤双膝下跪,将额头抵在地面上。“弟子叶孤,拜见师父!”
缘曦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叶孤。
沉默许久后,糖糖见叶孤一直跪在地上不说话,缘曦也看着叶孤不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糖糖感到一丝尴尬,帮着叶孤说话,“大和尚,这个秦什么皇帝这么坏,你就教教叶孤,这样也多个人陪我玩啊。”
缘曦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阿弥陀佛,仇恨的可怕,丝毫不亚于权力。叶孤,望你能仔细思虑。”
缘曦转过头离去,叶孤在后疯了般地磕头,不断大声地喊着,“求师父收我为徒!”叶孤拼命地磕头,额头很快渗出血来,糖糖一脸不知所措,想拉出叶孤,却又被他猛地挣扎开来。
缘曦快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术法者,掌天地之术,修万物之法。学习术法的人,必须要在这方面有过人的天赋。我所习《九凤焚天诀》,更是对体质有特殊要求。你前几日昏过去后,我已检查过你的身体。”
叶孤停住了磕头,决绝地看着缘曦的背影。“弟子愿倾尽己力,日月勤修,以勤勉抵过天赋。”
缘曦打开门,庙宇本身的抗寒之力似乎消失了一般,寒风从门外吹进来,使叶孤感到彻骨的冰冷。红色袈裟,黄色僧袍的背影摇摇头,迈步离去。
六个字,一句话,顺着有些猖獗的风飘入叶孤耳中。
叶孤感到胸口像是被重锤一击,血气又开始翻涌。
“你,必定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