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异也知道,在这个事情上继续和她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也不是真的要杀她。残阳其实没把自己的生死看成生死,她把自己看成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所以她才会有那么一股狠劲,她的狠,狠得非常的血腥。这也是为什么普通人看到她就会怕她,而对他反而却没有那么恐惧的原因。
“你真的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
他就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她的心里悲伤,这句话正中要害。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她的人生没有意义……
“在我的手下做事,你到底该怎么做?自己好好的反思一下吧!这次我就放过你,地王的领地给你,你赶快去接手,别给我出乱子。”
“大人,我想求你帮我看看魔镜。”做王不叫王暂且不管,先看了魔镜是否能打开再说。
“你的兴趣非常人所及。不过你也知道,我帮不了你。”
“请你无论如何试一下。也许从这个魔镜里就能看到那四个小孩,我们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以后,趁早就要杀了他们,免得夜长梦多。”
魔异当然想杀了那四个王的后人,所以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对着魔镜施展他的法力。
他当然也是徒劳。残阳的仇家身份扑朔迷离,不知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他惹不起。
所以,招揽了残阳真不知是福是祸,该她滚蛋的时候就让她滚。
一边想着,手里也加重了对魔镜的力道,但是什么方法都用过了,都只能看见这一层白蒙蒙的雾,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一称呼真的让人很心烦,看这一称呼还不如看原来光滑的镜子还更有趣。魔异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他可没有耐心再去整这个东西,愤怒的抡起它一把就扔在了地上。
谁知道这一扔,镜子被摔了个稀巴烂。
整个镜面支离破碎。
“啊……”陈扬吃惊、意外、不可置信,身体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好几步,犹遭重创一样,她受的打击不小。
魔异也蒙圈了。一摔就摔碎了?他也不过就是用了五成的力气而已,以前他可是用尽全力都没能把它怎么样。
“你把它打碎了?”残阳苍凉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恨、质问和责备。
“嗯……”
魔异不高兴了,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她的脸。
“你想对我动手?”他有点好奇了。
“小人……不敢。”残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低的说:“我……我去……我这就去接手地王一职。”她心烦意乱,连为什么他接手的是地王一职都不想再问了。她说后面这几句话的时候,魔异感觉他整个人像是要死了一样,仿佛是心不甘情不愿受尽了委屈似的。她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驼着背耸拉着脑袋的老太婆,她那股逼人的气势荡然无存。
然后她颤颤巍巍走到镜子面前,缓缓跪下。魔异也不知道她哭了没有,只知道此刻她倘若遭受攻击,必死无疑。镜片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镜框,她把镜框变小,放在怀中。那缓慢的动作像是在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心爱之物一般。
她浑浑噩噩,精神恍惚,直接无视魔异,歪歪倒倒的走了出去。
“真是一个废人!”魔异话里对她充满了鄙视。作为他最得力的助手,他对下属的遭遇心里不仅没有生出一点点怜悯之情,反而觉得此刻她就像一条讨厌的老狗,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在魔异面前,她那锥心蚀骨的痛苦不能得以发泄。被魔异横摔于墙和怒踢一脚的痛和镜子破碎的痛比起来一个就如被蚊虫叮咬,一个犹如剜心之痛。她的心脏真的就像被人挖去了一般,她痛到不能呼吸,痛到哭泣。人生中从前的种种悲惨不幸的遭遇,像放电影一样自动在她的脑海里播放,清晰刺目。每次当她回忆往事,她想不通的只有一件事情:她怎么还没有死?
她怎么可以不死?
悲从心来,残阳好想痛哭一场,但是她不能哭啊!她不能哭!我们听到她的声音,那拖着长长余音的是狗吠。吠形吠声,说的就是她。
为何她要遭受这样的折磨?为何要在她的身上种下这样的魔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