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柳小娆,跟丢了魂儿似的,只换了一只拖鞋,便踩在客厅冰凉的地砖上,走回自己卧室,顺手带上房门。
家里有些阴冷,她翻出手机,恍然发现被设置成静音,上面无数个未接来电。
“你都多大的人了,找你姐姐喂奶吗?”小娆拨通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便责问道。
谁知,另一边传来杂音,好似柳河涛正站在空旷的广场上,许许多多的人往来吵嚷,好不热闹。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如此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了小娆的耳朵里。
“坏了,今天老佛爷回宫。”小娆大惊,此刻才想起来,母亲大人出游,今天是接机的重要日子。
“柳河涛!等你回来的,看老姐怎么收拾你。”
“姐,今天算你幸运,飞机因为航空管制耽搁了四个小时,现在打车来机场,应该还有时间。”小娆的弟弟贱笑一声,“小娆姐,你是想老佛爷砍你脑袋吗?”这声音,一听便知,程程也跟了过去。
她低头翻看手机,弟弟和程程的电话,几乎是轮番轰炸。那时候,自己正糊里糊涂的跟着牟成雄粗谈浅情,脸儿还没红的热乎,哪里能想起老娘回国的事儿。
“马上到,要是飞机提前降落,给我想法儿编造个理由,拖住她老人家。”说罢,小娆一溜烟跑出了屋子,反手带上房门,却发现脚下各异,拖鞋加运动鞋的组合,十分尴尬。
悲催的是,兜里的钥匙扔在客厅桌子上,这恋爱中的女人最为愚笨,应该说的就是柳小娆。眼前的狼狈已成事实,但也无法阻止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机场。
有时候,人走了背运,祸事成双的往头上砸。就在柳小娆一路催促出租车司机十几次,慌忙的跑进机场大厅时,远远瞧见弟弟走在前面,手里拖着一个26寸旅行箱。身后,母亲和程程有说有笑。
这在小娆看来,飞机应该是因为耽搁太久,任性的加速猛飞,眨眼间回了京城。
“妈,你回来了。”柳小娆硬着头皮,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来,迎上前去。她的两只手揣进裤兜里,脚下的“景色”不禁让人想笑。
“你这是什么装扮?被谁家媳妇撞见,让人当小三打出来了?”小娆母亲板着脸,看见闺女尴尬的模样,憋了半天,终于笑出声来,“你呀,要真能套个汉子回来,也不白我守寡多年,拉扯你们姐弟二人。”
“妈!”小娆赶忙上前两步,拉起母亲的胳膊,“你说什么呢,我要什么汉子,自己都是个女汉子。”说罢,伸出手臂,亮出紧实的肌肉来。
一行四人,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家中。
程程在这个家里,也算小娆母亲的半个女儿,此次出游,必定不会少了她的礼物。都说这人的本质就是索取,没有挂着肉腥血水的盘子,恐怕豺狼都不会舔。人,无利不起早。去机场接机,接的是老佛爷,等的却是箱子里那点台面上实实在在的东西。
“这是你的,这个呢,一会送去张阿姨家,这些都是你要的……”母亲开始分点物品,柳河涛和程程比忠犬还乖,老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眸中闪着光芒,似乎几日没见荤,眨眼就能扑咬过去。
“我姐呢?”
“对啊,小娆姐人呢?”
程程皱了皱眉头,和柳河涛对视一望。
厨房的水槽前,柳小娆手里拿着马克杯,正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直饮水的龙头打开,清澈的过滤水哗哗淌,杯子早已盛满,溢出大片。
“小娆,你干嘛呢?”程程走过去,伸手轻拍她的肩膀,赶忙关了水龙头。
自知有些出神儿,柳小娆拿过抹布,可是不慎手滑,将盛满水的杯子掉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水溅得到处都是。
听见打碎杯子的声音,柳河涛赶紧站起身来,哪有心思再等着母亲分礼物。许是太过专注,老太太忙乎着箱子里的东西,没注意到厨房中,小娆的冒失。
“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收拾下就好。”说着,便弯下身子,用手直接拾起碎玻璃。
刚刚打破的马克杯,残片跟刀子似的极其锋利。直接划破了手指,血顺着指缝往下流。程程反应够快,拿过厨房里的纸巾,暂时缠在伤口上。
“走,去屋子里给你包扎一下。”
柳河涛陪着母亲,把满地的礼物按照名单分类。程程转过身去,轻轻关上了房门,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看着柳小娆,粉唇微张,轻笑道:“姐,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没有旁人,跟我说说呗。”
自从离开牟成雄,离开美院以后,柳小娆就觉得一切变得那么梦幻。好似昨天依旧站在海思健身馆里撸铁,今天便牵着男人厚实的手掌,扬帆在夕阳挥洒下的金色湖面上,情浓至溢,仿佛经历过千百年的修炼,终于成了正果。
在遇见牟成雄之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让她把慌乱的心情,带进了生活中。甚至,悄然影响了她的生活。
“程程,你说恋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小娆低着头问道,她不想看见程程惊讶的面孔,因为,这样的话从她的口中问出,加重了白痴二字的程度。
果然,程程一拍大腿,用几乎调侃的声音回道:“不是吧,生过孩子的人竟然问我恋爱的感觉。”她苦笑着摆出无法理解的表情来,摊开了手,一个劲摇晃脑袋。
回想曾经那段早已封印在心中的情感,柳小娆突然觉得,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