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缭乱
京都的樱花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宛若心上少女那令人动情的眉眼。而早已然是春暮夏初的时节,黄昏半晓里但听得天边有雷声隐隐滚来,不过片刻十分便在他们二人头顶炸开,有青丝在云深之处蜿蜒。
总司抬眼看看天色,复又低眉瞅瞅怀里的向外挣扎的少女。喊了声别动。阿锦就乖乖的没有再动弹。他撑起一把油纸伞来,细草微风里揽着她的臂膀,六月的天娃娃的脸,在大雨倾盆而下的那刹奔跑起来,木屐踏过青石板,灯芯草如此茂盛。有青草香气。
踏过台阶奔过庭院,两人跑到了走廊下,王母娘娘翻了缸,望往院子里大雨洗刷过每一片叶片,在叶子下躲雨的蚂蚱,夏虫被迫寻找新的住所,廊檐下搬家的蚂蚁消极怠工躲闪不及,啪嗒!被滚落的豆珠大的水滴冲散,顷刻小坑便被水填满,蚂蚁在水洼里挣扎,小小的水洼对他们来说便是变成了狂风暴雨的海洋,便是整个世界。
而走廊上,冲田总司收揽手中的油纸伞,立在一角,看着抖落身上雨珠的花音,笑着问:“开不开心?”她闻声眼睫一颤,抬眼望他,笑得像朵太阳花,连连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嗯,好开心!”总司笑笑没有再说话。胡阿锦便转身陪他欣赏雨景。
“呐,阿锦。”“嗯?”“上次洗尘宴你怎么没来?”“洗尘宴?什么洗尘宴?”她有些疑惑,侧眼望他,罢了望着他侧面帅气的容颜,没有说话,又忽而笑的很温暖烂漫。
“虽然可能晚了........但,总司,欢迎你平安归来。”她忽而侧过身来,姿容端正,双手交错收于小腹,认认真真的向眼前的少年鞠了一躬,复又在少年的疑惑里抬起眼来,“这是我们南夷国传承千年的国礼,给予重宾之人无上的祝福。”
清明的光晕晕染的二人轮廓模糊,雨滴敲击在石阶唱着童谣的歌。院子外有放牛归来的娃娃与下了寺子屋的娃娃骑牛飞奔回家的笑声,宛若铜铃。也只有他们仍旧是大自然的子民,坦然接受贵如油的最后一场春雨的滋润,不怕被淋湿,也没有污垢。
“阿锦。”总司忽而笑了,“重宾为何?”
“施礼者心上之人。”
“所以,冲田总司便是云胡阿锦的心上之人?”
云胡阿锦一愣。
少年转过身摆摆手,摇摇头,耸耸肩,“啊~这会子,十字巷的京花恐怕是要来于汝拼个你死我活了~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好啊,把京花找来,我便用我的六块小腹肌与她一较高下!”云胡阿锦作势做出展示肌肉的嘿咻动作。
总司靠在一旁美人靠上饶有兴趣的看完她的一整套动作,末了一边鼓掌一边笑的好温柔,“
锦丫头,太厉害了,男人味赛过大阪十位大力士哦!”
“嗯哼~”云胡阿锦骄傲的嗯哼一声,闭上眼睛一副那是自然的模样,原地转了一圈,最后顺手摆了个大力士水手的经典p,“哈哈哈哈~~~~~”总司在美人靠上笑弯了腰,阿锦差点担心他再起不来。
“阿锦,过来。”她闻声乖乖走过去膝跪在他面前,小手搭在他的腿上,又把头贴上。
笑的很奸诈。“嘿嘿,我睡了京都男神的大腿,我赚了。”
总司没说话。修长指尖滑过她的青丝。
“为什么不换女装呢,阿光姐姐说曾送给你,你不愿意接受,是嫌旧了?”
“不是。只是穿男装穿习惯了,换女装反而不习惯。”
“不羡慕?”
“不羡慕。”
他推开云胡阿锦。
“你在撒谎。”
总司头微侧,淡淡说。
“实际上我非常羡慕。”
云胡阿锦坐正身姿一派端庄肃穆的正经言说。
总司向后一仰,靠在美人靠,懒懒道:“当罚。转过身去。”
云胡阿锦眼界轻颤,末了,转过身去。
只听见雨声里有少年的清朗笑意。
“叮铃。”
头皮微凉有手附上青丝。
“叮铃。”
又是一声轻笑。
“好了。转过身来吧。”
“这是?”
她首微侧扬手拽住少年亲手为她戴上的发带,手工编织的红绳两脚悬着两只青色八角风铃,一只便这样安然躺在她的手心。
“送给你。”
他说。
“谢谢。”
她脸有些红。
总司垂眼望膝跪在地板上少女良久,彼时她低垂着头,宛若天鹅脖颈修长,面带粉润湿意,身子扭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便是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呐,阿锦,你知道送人风铃的含义吗?”他将手递与她,意欲拉她起来。
“嗯?何意?”南夷没有这样的物什,阿锦不晓得。将手递与他。
她的身子被缓缓拉起,膝盖呈弯曲姿态尚不稳定那刹,晓风凌乱他的流海,遮住少年无双的眉眼,望不见表情,而他如此言说着:“那我来,告诉你吧。”下一秒,忽的那柔和的手变得有力,反握住自己的猛然一拉,呀!在少女的惊呼声里,她跌入那个樱花少年的怀抱。
“你,你干什么?”
冲田总司望着她在怀里挣扎惶恐的模样,眼神温柔而悲伤。
“云胡阿锦。你是□□。”
她闻声微微一怔。停下挣扎,抬眼看他,看他的眼。
雨声轰鸣。
而我是否,能守护住,你的温柔。
□□?
她也只配做□□。
害死身边重要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