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从北就将那一卷竹刻送进了宫中,那竹刻上刻着薛容儿的名字和模糊不清的药王谷的标志。
当天,七皇子派人去了叶府,众人不知道七皇子的人和叶塬说了什么,只不过几日之后叶可馨被七王府的一顶软轿抬进了进去,执的是贵妾礼。
一时之间,清城的贵妇唏嘘不已。曾经艳羡叶家运道好的人,幸灾乐祸的有之,唏嘘感叹的有之。
至于顾从北送进宫的那卷竹刻,直到第十五日方被送回来,想来他们并不只是誊抄了那么简单。
只是令叶岚希没有想到的是,送竹刻回来的人竟然是叶塬。
叶塬捧着竹刻立在叶岚希面前,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这是你娘亲的字迹。”
叶岚希心中气愤,叶塬真是要将他对她娘亲那点虚假的情谊利用得淋漓至尽,只不过她并不打算让他得逞。
“我娘?”叶岚希接过竹刻,面色漠然,语带嘲讽,“这竹刻的主人不是薛容儿吗?”
“我不知道,但这竹刻的字迹确实和你娘亲的字迹一模一样。”叶塬摇摇头,神色迷茫,出口的话却是很笃定。
叶岚希早就知道一卷竹刻并不能满足皇帝,只是没想到来人会是叶塬,即使叶岚希早知道叶塬会认出竹刻的字迹。
叶塬能认出季云的字迹,拿到季云遗留书信的叶岚希肯定也会认出那竹刻的字迹,他们就是想通过竹刻上的标志和竹刻的字迹告诉皇帝和叶塬,他们知道季云可能和药王谷有关,他们可能会去药王谷。
再根据叶岚希前世的经历,他们去药王谷怕是正中了皇帝下怀。
之所以派叶塬再来说那无畏的话,应当只是为了他们增加他们去药王谷的可能。
叶岚希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塬,眼神里带着嘲讽和怜悯,叶塬装不下去了,只得悻悻离开。
或许因为叶塬的吃瘪,或许因为皇帝的多疑,此事并未像叶岚希他们希望的那样平静下来。
于是顾府常常遭贼,即使顾从北他们已经加强了府中的守卫,依然无法阻挡贼人的脚步,只是每一次丢的东西并不贵重,最后一次丢的是叶岚希娘亲的信。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那真是我娘亲留下的信。”叶岚希坐在床上抱着暖炉。
“我估计有些难,毕竟你娘亲费尽心思留下的信,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顾从北正在研究那些叶岚希带过来的医书,即叶岚希的嫁妆,“但那信是颜矜伪造的,很难会有破绽。”
颜矜善偷,除了逃跑的身法,大概就是造假的功力了,很多人丢了宝贝一辈子也不见得会发现。
信被盗取之后,顾府终于平静下来,叶可馨自从进了七王府,也再无什么动静。
天气越来越冷,叶岚希却自那日回宫之后,继续每日跟着青鸾训练,顾从北偶尔也会指点一二,所以叶岚希在不使用毒术的情况下,也能接下青鸾这种高手的三招。
只不过叶岚希每日训练完之后,顾从北除了亲自准备的药浴,还会给叶岚希温一壶酒。
起初叶岚希甚是不解,后来发现身子不似往日那般冰凉,她似乎也不如往日那般怕冷,才终是明白顾从北为何要搬空九落的酒窖,也因此对于九落更加愧疚了,便央求着顾从北将九落接回了顾府。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九落,进府就要跟顾从北讨个公道,却不想遇见了正在训练叶岚希的青鸾,于是便变得老老实实了。
“你为何如此怕青鸾啊?”某日叶岚希训练完毕,和九落各执一壶酒,坐在暖房中边喝边聊。
九落喝了一口酒望了望门口,不见青鸾的身影,这才诽谤道,“你不知道,我们南水宫很多人都是青鸾训练出来的,她成天冷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了她好多银子似的。”
“那你怎么没被感染?”叶岚希觉着九落说得有些夸张,青鸾虽然看着有些清冷,但那不过是性格使然,本身的。
“我哪能那般容易被感染!”九落说得混不在意,叶岚希却知道,当时青鸾肯定在她身上下了苦功夫,不然九落也不至于那么怕青鸾。
就是不知道九落是否明白青鸾的一番苦心,南水宫作为江湖势力,顾从北身为宫主却参与皇子的夺嫡之争,在下面做事的人没有过硬的技艺傍身,哪能安稳度日。
“岚岚,我知道街口有一家酒馆卖的酒特别香,入口唇齿留香,饮之回味无穷,可惜我只喝过一回。”九落咂咂嘴撇开青鸾的话题,想要和叶岚希出府去寻美酒。
“从北哥哥不会愿意我出去的。”叶岚希望了望窗外纷飞的大雪,如今天气已到寒冬腊月,顾从北担心她受凉,活动范围限定在了顾府。
九落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随后又兴奋起来,“我出去买回来给岚岚你解解馋,不过你可要帮着我啊!”
九落鬼鬼祟祟的出门买酒去了,叶岚希独自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心里想念着青姨。
青蔷自无情寨消失之后,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这期间却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当初她还没有嫁入顾家之前,青姨可是每个月都会看她一回。
叶岚希皱了皱眉,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宁,跟随青鸾训练时也总是出错。
青姨会不会出事了?叶岚希有些不安,决定下次见到青蔷时,一定要知道怎么才能主动联系她。
九落迟迟没能回来,坐在暖室中的叶岚希因为饮了酒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