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陆言独自走在街道上，一清早，在寺庙附近时而能看到佛教的信徒，有节奏的摇动着转经筒，嘴里喃喃自语，念的是六字箴言，偶尔行过身着红色或暗红色衣服的僧人。
格桑又花开，沿着小路边，石阶旁，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陆言顺着弯弯绕绕的小道缓步而行，再一个转弯，一座寺庙赫然出现眼前，寺庙并不恢弘，路上行人却不少。
庙内，高大庄严的佛像静静伫立，来往香客躬身上香，唯有一女人立于一旁，仰头静望佛像。
“虞姐。”
陆言放低了声，却还是没掩住内心的疑惑。
虞姐收回视线，看向甜甜笑起的陆言，才回过神来，说：“是你啊小美女。”
陆言笑笑，说：“虞姐叫我陆言就好。”
虞姐微微一笑，她没记住这个小姑娘的名，被人家看出来了，她笑着点点头。
虞姐打量一圈庙宇内，香客信徒都在虔诚的拜佛，手往外一指，示意陆言换个地方说话。
陆言点头，跟着出去。
寺庙后边，碎石沿斜坡往下，零零星星的散布，格桑花从缝里生出，随风而动。
“你是来上香祈愿吗？”虞姐问，顿了顿，又继续说：“很少游客知道这地儿呢，来的大多数当地人。”
“之前来过，朋友和我说的。”陆言解释道。
“虞女士，您来了，师父最近不在庙里。”沙弥担水倒入水缸中，沙弥将水桶放置于一旁，对虞姐行佛礼。
虞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沙弥熟稔的说完，转身担起水桶离去。
毕竟他在这儿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打杂干活的。
“你既然来过，应该知道这儿的虚妄大师吧。”虞姐眺望着远处，声音飘进陆言耳中。
“知道的。”陆言回答。
“小姑娘，你也是来他的吧。”
陆言一进庙里没有选择如大多数人一般，按着流程跪拜上香，反而先是看到了角落处的虞姐，只能证明一件事，她就是来找人的。
陆言眼里生出些疑惑，虞姐身形终于微动，转过身，视线落在陆言眼里，风一吹，虞姐就笑了，看着陆言这清亮的杏眸里的疑惑，说：“别多想，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找他的。”
的确，这座寺庙如此偏僻，香客却络绎不绝，大部分缘由都因这有位在当地很是出名的虚妄大师。
“虞姐您是找虚妄大师什么事呢？”陆言问，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她又补充了一句，“听那小师父的意思您应该是来找虚妄大师的。”
“没事。”
虞姐说的含糊，陆言听得也云里雾里的，即使如此，她还是识趣的没再问下去。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虞姐长裙裙摆一动，移步，步子忽然一停，出声道：“小姑娘，你的眼睛很漂亮。”
说完，虞姐离去。
你也是。
陆言在心中默默应和着，毕竟佛门圣地大喊大叫的十分不礼貌。
陆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绕着寺庙到达另一边，沿着小石阶徐徐往下行，至一巨石块前，虔诚的行礼，说：“虚妄大师。”
无人应声，陆言只能绕到巨石块背后，打坐着一喇嘛，由于巨石的遮挡，打寺庙那是完全看不到这石块后的人。
喇嘛垂着脑袋，那暗红的鸡冠帽不时往下一点一点的，陆言提高了声，又说了句：“虚妄大师。”
虚妄大师那鸡冠般的帽猛的往下一动，抬起头，坐正了身姿，道：“什么事？”
陆言笑了笑，没戳穿他睡着一事，熟稔的就他附近而坐，揪下一根杂草摆弄起来，嘴里嘟囔说了句，“没事，路过。”
“又想来这挑水了吗？”虚妄大师轻描淡写的说完，陆言不自觉的压下眉头，脑袋也跟着摆动起来。
回想起那段挑水时光，陆言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想起刚刚那位沙弥，陆言在心里默默的心疼他一秒钟。
“大师，我住的那间客栈老板，好像是这里的常客，我听她的语气，跟你应该很熟，你们是老朋友吗？”陆言把刚才的见闻如数告知，还掺杂了些许询问的意思。
“一个常来的香客。”虚妄大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陆言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着一些琐碎的话。
主要是陆言在说，虚妄大师在听，没多久，陆言耳边又传进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这大师又睡着了……
“大师。”陆言轻轻推了一下虚妄大师，待他醒了，陆言才继续说道，“咱们回去吧，在这睡待会可不得着凉了，您虽然是德高望重的大师，可毕竟还是ròu_tǐ凡胎啊……”
陆言说得很委婉，虚妄大师那耷拉着的眼皮抖上一抖，笑着说：“人老了，没办法。”
陆言神情一怔，这话若打平常一位七十多老人嘴里说出，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而这话从这位受尽尊崇的老人说出时，陆言竟生出些苍凉感。
在太多人的粉饰下，连她自己都不自觉将虚妄大师神化。
随后，陆言跟在虚妄大师身后，二人回到庙中，陆言给佛祖上香捐些香油钱，虚妄大师则不知去哪了。
陆言拜上三拜，转身，便看到贝濯云不知何时站于她身后不远处。
陆言来时与姚可曼说了自己去走走，午时就回去，她没选择告知所有人，否则身后必定得拖上一串小尾巴，眼前这人算是一个。
却不曾想贝濯云还是跟来了。
陆言走近贝濯云，瞟了一眼他身后，发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