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弓箭的黑衣人训练有素,身法极快,他们在树叶间自如的穿梭,但是又绝不乱队形,箭雨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铺面而来。
黑衣人首领身影在树林中穿梭着,那吹管发出的声音尖锐且连绵不绝,发布着指令,他知对方是高手,正面交锋胜算不大,那就只好……和他们比谁更阴了。
有怯心的箭,没有执念,就没有威慑力,没有力道!不足为虑。
李布依飞奔而上,有一只手搭上蠢蠢欲动的她的肩头,她回头,看见楚绍元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将她拉到身侧。
“你是打算被箭雨戳穿几个窟窿吗?”楚绍元笑容满面:“我没带针线。”
帮我缝窟窿?
他的脸渐渐阴沉下来,对方身手不凡,不值得她冒险。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调控外放的灵力,或是拖缓速度使飞来的箭矢掉落,或是冻结成霜直接破碎,总之,在他的领域,三步之内,无人能伤!
听起来是逆天的功法,杀人于无形,毁物于无声。可是世间的一切都是相对的。
功法强大,那么对修炼它的人而言也就更为苛刻,世间的一种人除了拥有天才的名号,还需要聚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时时刻刻防止被所习功法的反噬。
况且,这个功法虽然强大,却有着自己极大的弊病——它有时限。
两个时辰的时限,是大多数人都不为所知的。
可是知道又如何?根本撑不到打持久战的。
至于那些黑衣人,他自有办法周旋。
李布依瞟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他。他让她站在他的身侧,这又让她在不爽之余感到一种小小的惊喜。
他讨厌别人离自己太近,更别说是在御敌的时候了,这是他对她的一种信任,也是他给他自己惹的一个麻烦。
改变气流从空气中并不能看见什么特别的,但是她能感觉到,就像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将方圆三步的范围圈定为绝对安全,她甚至啥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他的旁边,眨眼呼吸就好。可是他不一样。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根本就不需要有所顾虑,但是他现在却需要聚精会神地调整真气,以免误伤她。
树林中仅仅有条吹起的箫管,忽然响起一连串急躁的声音。一阵箭雨下罢,忽然停止了片刻,只是片刻却又下,这次转投火箭,并且方向极为一致,目标都是李布依。
李布依飞快躲避着射来的火箭。
吹管的黑衣人首领犹豫了——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他做出下一个决定,便听见滴滴答答几声,像是高压水泵被瞬间打开。
下雨了。
水漫天而下,像是蓬勃大雨,顺势扑灭了大火。
楚绍元笑,只觉得这波雨来的真是善解人意,天降之水结起冰来,要容易得多。
好厉害!苏杏子惊叹道。
雨还在下着,便又听见嘭的一声,漫天而下了另一种不明的有色液体,并不如方才的水那般如涌注,而是如撒花壮向四处飞溅。
“啊!”液滴似乎有强腐蚀性,能穿透树叶,落在人的身上,人的皮肤竟被烧灼,周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树林的后方似乎又传来一声巨响,于是漫天的惨叫声翻卷而来,似乎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毒物被发动了。
苏杏子悠悠答曰:“猎手志在猎物,自不会给猎物逃脱的机会。”
“啊!”身后的惨叫声连绵不绝。李布依惊诧地回头,却看见有几个黑衣人顶着被液滴烧灼皮肤的疼痛,跨着轻功大气地飞奔来。
“小心后面!”苏杏子冲着李布依喊着,曲茗兆却早已回身,一剑刺穿对方的咽喉,从那莺儿般的声音里听到一声嗤笑:“自寻死路!”
却在那黑衣人被刺穿倒下的瞬间,李布依看见蒙面的他露出一抹怪笑。随即有一阵粉末状的东西从头到脚将她淋了个遍。
李布依怔了片刻,随即她果断地咬破舌尖,立马翻身跟上他们,即便这个时候已经有液滴穿透她丝绸的衣裳,滴在她的皮肤上,或许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但是她什么也没说,甚至不曾叫唤一声。
他回身接住她,分外温柔:“布依,我们出去。”
她颔首,说出最后一个字:“好。”
眩晕感顿时笼罩着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黑幕唰地盖上眼帘。
……
今日清晨,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预示着盛夏将要结束,这场秋雨之后,天气将会转凉。
李布依是听着雨打在屋檐上的声音醒来的。
她一睁开眼,看见房梁,想来,是出双燕灵域了。她蹭了蹭自己枕头,只觉得这枕头有些过于结实,不够柔软,却嗅到了一个人身上的麝香。
她好像枕在什么人的腿上。
是以她抬头看见一个美如画的男子……
他的青丝散着,正坐在床头翻看着卷章,时而蹙眉,时而提笔落字,突然察觉到她转醒,便把那一系列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眉眼弯了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怎么能及他说话的声音好听?
他说:“布依,感觉可好?”
她看着他,有些入了痴,或许是得了魔怔,居然就痴痴地答道:“绍元,我无事,你可好?”
“我不好,你赔我。”他就像小孩耍赖一样,把手上卷轴一扔,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手脚麻利开始解她衣服……
李布依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