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依愿赌服输跟着楚绍元回到了漠王府。
可与她同行的苏杏子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她本就生得一双极美的杏眼,有精致的容颜,晚上便被丢去醉辰搂的厢房喂客。
却说千钧一发之际,刘公英浑身带伤破窗而入,打昏了房客将苏杏子救出。
原来刘公英求胜心切,初见李布依时就用天宗的禁术在李布依的身上下了一个术,不论她跑去了哪儿他都能找见她,本意是海角天涯她都逃不过与他的比试。
他甩掉追兵后就进了醉辰搂,挨个厢房找过去,最后只找到了苏杏子。
夜晚街道巷内,刘公英红着一双眼晃着衣衫不整的苏杏子的肩问:
“李布依呢?”
“怕、怕是被带回漠王府了。”
“糟了。”刘公英转身便走,却被苏杏子拉住了衣袖:“你现在浑身是伤,单枪匹马为何要去?”
“我从大楚刑部的牢房里逃出遇见了李布依的师父,左鹤。自十二年前神武大陆乱战后,武林与皇族一直不合。我没命把她活着带出来,死了带回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要赴死,我不拦你。”
……
漠王府的金翎殿,是王府的主殿,玉兰花盛满殿。
楚绍元推开一幅刻着浮雕的画板,那浮雕雕刻的大抵是春来时万物复苏百花齐放鸟儿争鸣的图。画板之内还有一道门,楚绍元站在门前对李布依使了个眼色,随即在李布依惊诧的目光中一脚踹开了精致的门,举起衣袖一捂口鼻,哗——迎面扑来一阵浓烟,随即消散。
浓烟方散,便是几声利响,有数把利刃飞射而来,楚绍元抬手,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枚石子从指下射出,直指房梁,只听一声细巧的哐声,机关运转,利刃竟无声无息地掉落。至此,楚绍元便不再犹豫迈入屋中。李布依方才随之进屋,便看见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纤弱的少年,手脚被束,发丝杂乱蓬松似在沉睡。
“你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从人声鼎沸的大楚卖到人迹罕至的北漠,倒是桩好买卖……”
楚绍元并不在意一旁的布依此时的浮想联翩,只是上前扶起那个少年伸指点开他的睡穴。
少年梦醒,抬起那张清秀的脸,睁开那双堪比琥珀的眼睛。不愧是自家兄弟的孩子。李布依觉得这位落难的太子与她身边的楚绍元有七分相似,就是气度上差了好几分。
“啊啊啊!是你是你!”
她心中还在为大楚皇室优良的外貌比着美,突然见那床上的太子背一直,一声惨叫,蠕动着身子往床角直退,面色惊恐扭曲异常。
李布依离他最近,有些吃惊道:“我?”
可惜太子琥珀的眼睛里装得根本不是她,他看着她身后的楚绍元撕心裂肺地惊叫道:“你、是你!你为什么还活着!”
楚绍元眼眸一黯,双唇方启,便又听见太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住地对他跪拜道:“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放过我!求你!”
李布依疑惑:他好像很怕楚绍元,为什么?
“我不知道……”太子俯身蜷缩在床脚浑身瑟瑟发抖,声音听起来嘶哑的很,想来也已是撕心裂肺地哭喊过许多次。
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一出生便是人上之人,聚集万千尊宠于一身的太子奔溃至此。
“朝贤,你先听我说……”楚绍元唤道。
“啊啊啊!不要不要过来!”太子尖声,“不是我烧的不是我烧的,求你求你去跟他们说!”
李布依摸着下巴琢磨道:“太子神志不清怕是中了双重蛊毒。也是可怜,小小年纪,想控制他的不止一人。”
“太子能救吗?”
“能是能。”李布依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还在摸着下巴想对策,却听太子突然放大了分贝惊声叫道:“母后救我,八王叔不要杀我!”
随即空中传来咯噔一声,太子的脖子一歪,重重垂下,口中吐着和血液混在一起的白沫,再也发不出声。就好像有人隔空拧断了他的脖颈,何等骇然。
“朝贤!”
“不要去!”
楚绍元心神乱,急着救太子,这次却被李布依挡了先。李布依一手挡住楚绍元,一手甩出三枚银针,银针没入太子的身体眨眼变黑。
“这太子体内的毒蔓延到皮肤上,漠王若是碰了,也不好受。”
“漠王这次怕是请君入瓮了。太子受人蛊术,本是必死。施蛊人在此刻下了必杀之术,只怕找见太子所在了。”
“其罪当诛。”
“漠王?”
李布依骇然回头,楚绍元早不见了踪影,等她追出了金翎殿,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绍元负手站在大殿正前,普林、慕凌和醉辰搂的茯苓持剑分立在他身侧。
御林军掺杂着王府的叛军跟护府军僵持不下,自上往下估摸着数来了几百人。
李布依咽了口唾沫:大楚帝向北漠王举兵的喜事被我撞上了?
人数虽多,但是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带着乌纱帽站在正中间的钦差大人。此时这位钦差大人正持着大楚帝的御令指着楚绍元吼道:“罪臣楚绍元,你还不认罪?”
楚绍元微微颔首:“哦?本王何罪之有。”
“楚绍元,你在饮香楼上与当朝众臣结党营私,与人暗通曲款,我御林军在你王府里抓到两个鬼鬼祟祟送信的小贼,你还不招!”
李布依这下才看到被推推搡搡上前的两位有些眼熟:哪里是什么送信的小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