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砚白有什么样的遭遇,老吴似乎并不太关心,不随意打探别人的不幸或者隐私,也许老吴有这样的好品质,也或是深谙官场政治之道,所谓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不过老吴很好奇,沈砚白怎么会精准的找到自己,毕竟沈砚白是军统出身。
老吴在想:是不是自己已经在军统挂上号了,否则一个文职教员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监察院供职,想到这里,老吴颇有担心,沈砚白一到南京就来找自己,找自己倒没什么,帮个忙的更没什么,怕的是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一支烟刚刚抽完,老吴便也回敬了一支烟给沈砚白,并执意为沈砚白点燃香烟。
“哎,沈教官,你原来一直在重庆?”
“是啊,大撤离的时候,先到的武汉,后来就撤到了重庆。”
“哦,”老吴颇为不解地问道:“沈教官,你看,你在重庆,我在南京,远隔千里啊,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在新政府的监察院,我想啊,我这个级别,不至于在军统也挂上号了吧?”
沈砚白犹豫了片刻,从表情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来,但老吴觉得自己恐怕是不幸猜中了。
沈砚白说:“是,也谈不上挂上号了,吴主任,你知道我就是一个教员,涉密的东西我是看不到的,话又说回来,涉密的东西我如果能够轻易接触,那么我也没有可能离开重庆了。”
“对,”老吴点点头,强作笑容,问道:“那我就搞不懂了,我也没什么影响力啊,不会是你们军统人人都知道我吧?”
沈砚白也微笑着说:“吴主任不用担心,我来找你肯定是有准备的,在我离开重庆的时候,选择的目的地就是南京,所以会特别留意在南京的老朋友,吴主任是低调俱乐部的成员,这个我是早就知道的,虽然我是一个教员,但各方面的朋友还是有一些的,所以不用通过军统,我也能够问到吴主任的近况,至于军统,你不用担心,他们的黑手再长,也伸不到你这里来,况且你一直处事低调,还不会引起军统的注意。”
听到沈砚白的解释,老吴似乎如释重负,“就是啊,我说嘛,我这个级别,军统是看不上眼的,再说,我一直很低调的,不过,低调俱乐部可不低调哦,实际上,我也谈不上是低调俱乐部的成员,也就是参加过几次聚会而已,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完成了答疑解惑,老吴看上去轻松很多,他又问沈砚白什么时候到的南京,沈砚白回答是昨天。
“哦,昨天啊,那你住哪儿呢?”
沈砚白说:“我暂时找了个小旅馆。”
老吴又问:“唉,你不是南京人吗?怎么没回家?”
“是啊,我也想回家啊,吴主任对我还不是太了解啊,我父母抗战前就移民了。”
“哦,对对对,时间长了,我忘了,”当年沈砚白虽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但她的家事也常常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显然老吴是听说过的,老吴又说:“你是南京人,家里总有些亲戚朋友吧,怎么会住小旅馆呢,这也太将就了吧。”
“唉,还是我的身份啊,亲戚朋友怎么看我?我还真不清楚,说好听的,我是一个教员,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一个军统女特务,够不上关系的,我根本就不想去找人家,够上关系的,我也怕给人家添麻烦,毕竟我是从重庆来的。”
老吴点点头,“是啊,都不容易啊,那你这次来南京怎么打算的?”
“我啊,肯定是有打算的,今天冒昧来找你,就是为这事来的,在重庆的时候,我退出军统,本打算去美国,我父母都催了我好几次了,他们年岁大了,希望我过去有个陪伴,在重庆我去了美国大使馆办签证,可是被他们拒签了。”
老吴一脸诧异,问:“拒签了?不应该啊,你父母不是在美国吗,探亲都不行?”
“是啊,我也以为签证没问题,如果我是一个普通学校的教员,那肯定没问题了,美国大使馆的拒签理由是我有特工背景,你说,我到哪里说理去!”
老吴也表示出无奈,他摇了摇头说:“哎,那你可真够冤枉的。”
“我这次来南京,就是想通过新政府,看看能不能办个签证,所以就来找你了,吴主任你放心,这忙不会让你白帮的,该花的钱是要花的,规矩我都懂,还有什么经手费……”
实际上沈砚白的意思已经表达完了,但不等沈砚白的说全部说完,老吴便摆手说道:“唉,沈教官见外了,这个不是钱的事,关键是这个新政府跟美国没有外交关系,这签证没法办啊!”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先签一个第三国,到了第三国,我再想办法转去美国,我不怕麻烦,也不在乎迂回几下,只要能去美国就行。”
见沈砚白如此说,老吴心想:你沈砚白这么急切地想去美国,与父母团聚!怕不只是这么简单吧。老吴预估沈砚白在军统惹了麻烦,可能还不小,他认为沈砚白是惧怕军统动用家法。
“去第三国?”老吴皱着眉,似乎很为难,“新政府刚刚成立,这个第三国怕也只有日本了。”
沈砚白说:“日本,这个不行,中日交战,这个时候去日本不太合适,我考虑过,如果有可能,我想去台湾。”
老吴有些不理解,“去台湾!即便到了台湾,去美国也不方便吧。”
沈砚白解释说:“我是这样想的,到了台湾,我有一点关系,可以转道去澳门,或者香港,然后再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