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联春带着海伦穿大街,走小巷,脚都走累了,还在闲逛,终于齐联春发现跟踪者被甩掉了,他感叹:努力一定会得到回报。
齐联春让海伦也来确认一下,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让海伦也感受一下努力的成果。海伦同样确定特务被甩掉了,海伦又说:“早知道把行李带出来就好了。”
齐联春则显得高明一些,“带上行李,日本特务就不会松懈了,现在只能说,我们空着手,麻痹了特务。”
齐联春哪里知道,被麻痹的不是日本特务,而是自己。
确认没有尾巴,齐联春和海伦叫了一辆人力车,这下感觉就轻松很多了,目的地城南的基督教堂。齐联春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他叫瓦格纳,是德国籍牧师,也是齐联春的音乐启蒙老师。
人力车上,海伦问齐联春,“你确定牧师现在一定在南京吗?”
海伦的问题显然是有道理的,中国陷入战火中,一个德国牧师是否会这里坚守,想来是要打上一个问号的。不过,齐联春已经有答案了,前几天他就问过齐联杵,问瓦格纳是否还在南京,齐联杵说,在的。
考虑到海伦对德国有不好的联想,齐联春还简单介绍了瓦格纳,说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热心助人的好人,更没有种族观念,他是真正的基督徒,始终认为众生平等……
本来齐联春就是要去看望瓦格纳的,并且还在维也纳为他购买了礼物,对瓦格纳的感激之情,齐联春说他一生都不会忘。因为一回到南京,就遇到这一堆想不到的问题,这才耽误了去看望瓦格纳。
到了教堂门口,齐联春还是很谨慎,他不忘回头观察,如他所愿,他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心带着海伦进入教堂,果然找到了瓦格纳。
多年不见,只觉得瓦格纳没多大变化,仿佛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印记。听齐联春夸赞自己还是那么年轻,瓦格纳说:“感谢耶稣,这是信仰的力量。”
齐联春先将他在维也纳购买的一块手表送给瓦格纳,还说,跟送给自己父亲的是同一款,都是全自动的。
瓦格纳很喜欢,但有点不好意思接受。
齐联春说:“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可能都接触不到小提琴,说句肉麻的话,你就是我的音乐之父,是你送给了我一个美妙的音乐世界。”
连同齐联春的真情,瓦格纳一并收下。
海伦有点纳闷,他们谈话用的是汉语,为什么不用德语,这让自己听起来有点吃力,尤其齐联春说的那句“肉麻的话”,海伦不理解,又怕待会儿就忘了,所以在瓦格纳试戴手表的间歇,海伦问,什么叫肉麻的话。
齐联春愣了一小会儿,说:“这怎么解释啊!”
瓦格纳一边欣赏手表,一边说:“看看,一个中国人对汉语都有模糊的时候,还是我这个洋人解释一下吧,肉麻属于口语,是一种比喻,意思是说的话让人都不好意思,都脸红的意思,肉都麻了,起鸡皮疙瘩了。”
齐联春对海伦说:“明白了吧,这就是中国通,有足够的时间,你也可以的。”
瓦格纳问齐联春在海外的情况,聊了这些后,齐联春说明了来意,听闻齐联春坚决不纳表示支持,但同时也表示很遗憾,因为他也非常想一睹舞台上的齐联春,齐联春说,这没问题,他专门会用“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为瓦格纳演奏小提琴曲。
听到齐联春请求自己提供帮助时,瓦格纳说:“我也没那个能力呀,日本人不可能听我的。”
齐联春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齐联春的方案是:第一步,让瓦格纳开车去自己所住的旅店,假意住宿,最好带一个助手,然后把齐联春、海伦的行李搬到轿车里,再运到教堂去;第二步,换个时间,齐联春、海伦空着手出来逛街,找机会,像今天一样甩掉日本特务,之后到教堂会合;第三步,瓦格纳开车将人、行李送到镇江,届时就完全摆脱了南京,自镇江坐火车去上海。
听完齐联春的方案,瓦格纳说:“办法是很好,可是我……”
见瓦格纳面露尴尬,齐联春说:“怎么了,有难处吗?没关系,如果你觉得危险,那我再想其它办法。”
瓦格纳说:“不是的,我不怕什么危险,再说,日本人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是……我没轿车啊。”
这一点的确是齐联春疏忽了,他开玩笑说:“你在南京这么多年了,一辆轿车都没混上呀!”
瓦格纳很不好意思,“不是的,主要我要轿车没什么用,使用效率太低了。”
这个问题倒也难不倒齐联春,他第一反应就是让齐联杵来帮忙,齐联杵找一辆轿车来,自然是不成问题,转念又想,担心节外生枝,这个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想到了租一辆轿车。
齐联春身上带着钱,他把钱一起掏了出来,交给瓦格纳,让他去车行租一辆轿车。瓦格纳不肯收,齐联春一再坚持,瓦格纳拒绝不了,便也收下了。
他们商定明天天黑之时,瓦格纳带着助手去旅店取行李,齐联春想的挺细致,他觉得小提琴的琴盒容易引人注意,所以特意让瓦格纳到时带一个厚毯子来,用于包裹琴盒。
至于什么时候齐联春、海伦去教堂会合,这个定不下来,瓦格纳说:“没关系,你们随时到,我们就随时走,我有日本人发的特别通行证,出城绝对没问题。
瓦格纳留齐联春、海伦吃了晚饭,直到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