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川岛面对那具死尸突如其来的发难,顿时惊得双眼暴突,目瞪口呆。在极度的惊吓与恐慌中,他几乎频临崩溃的边缘。
赵建国只见到对方大腿间的裤子被吓尿淋湿了一大片。川岛一边奋力挣扎,一边鬼哭狼嚎般大喊大叫。
被绳子套住脖子和腰间的赵建国肢体动作受到极大的限制,虽然他的双手已经掐住敌人的喉咙,但是在对方笨重的躯体重力牵引之下,他根本没办法控制鬼子。更别提杀死敌人了。
川岛最终挣脱了赵建国的掌控,他语无伦次,叽里呱啦地叫喊着,连滚带爬地跑上林间的小路,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一头撞上闻讯赶来的两名同伴。
他头也不抬,兀自掉转方向,继续没命地往前奔逃。最后迎面撞到挂在树上的死人,才四仰八叉地晕倒在地。
赵建国见状,不禁摇头苦笑。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纷乱的草丛,川岛丢弃的步枪就躺在树根底下,可是他鞭长莫及,始终无法拿到手。
刚才那两个急忙赶来的家伙,小心谨慎地向事发地逼近。紧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两把上好的刺刀。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赵建国依稀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纷乱复杂的脚步声,原先到监狱里捆绑他的那几个鬼子和另外几名同伴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为首的就是之前在林外集合队伍的长官龟田大佐。
那个尖嘴猴腮的鬼子挑起刺刀指着被绑在树干上的赵建国,大声叫道:“太君,刚才的肇事者就是这个土八路!他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龟田大佐默不作声地挥舞手中的佩刀,鬼子们一拥而上,团团围住眼前这个坐以待毙的俘虏。
赵建国就这样被一群鬼子紧紧包围着,他全身能动的地方只有麻木的双手,而且还是赤手空拳,敌人全副武装。他听天由命地瞪着疑惑不解,虎视眈眈的鬼子。
鬼子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身旁的龟田大佐,到底是杀死,还是活捉,他们必须等到首领的发号施令以后,才能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给我抓起来,统统带走!”
龟田大佐阴恻恻地看了赵建国一眼,大声命令。那几个鬼子立即松开捆在赵建国身上的绳索,然后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地把他拖上一辆军用卡车,驾车扬长而去。
车子七拐八弯地兜了一个大圈,鬼子们生拉硬拽地把赵建国押进一间格调高雅的书房里。墙上到处挂着清代时期的名人字画,也不知道鬼子打哪抢来的这些古董。
赵建国被两个鬼子反扭双手架着,他从进门的那一刻起,目光呆滞地站立不动,就像一头即将待宰的倔驴。耳畔充斥着语调高昂,抑扬顿挫的日语。可惜他一句都听不懂。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翻译官,脸色阴沉地走到他面前,跟他说起毫无半点感qíng_sè彩的汉语,就像一个复读机按部就班,生搬硬套地播放一段半生不熟的中文。
“年轻人,太君说你是大和民族的良民,为东亚共同繁荣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如果每个中国人都跟你一样为大日本帝国效力,就会得到大大的奖赏。太君,他应该属于那支为我们送货的蒙古马队吧?”
赵建国听得一头雾水,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不远处坐立的鬼子军官。龟田大佐的脸上阴云密布,他怒气冲冲地责骂那名翻译。
“混蛋,刚才后面那句话不用翻译,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赵建国微微抬起头,看着鬼子军官大骂的那名翻译,这个长着一副汉奸相的中国人,低眉顺手,点头哈腰地听着对方的训斥,言行举止就像一个十足的走狗,丝毫没有半点人格与民族尊严。
翻译官又叽里咕噜地跟龟田大佐解释了一通。赵建国听得头晕目眩,他看了老半天,总算认出眼前这位鬼子的长官就是押他们回来时差点杀了他和都它尔的那个王八蛋。
可是对方说了一大堆他一句都听不懂的鬼话,他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那名翻译,希望那家伙尽快解释一下,以免错过重要的情报。
翻译官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赵建国,阴阳怪气地说道:“请你不要使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龟田队长跟你训话的时候,你应该看着他才对,这样才能显示你的诚意。”
赵建国只好转移视线,盯着墙上那副唐伯虎字画。
忽然,一只白里透红的大手猛然地拍打他的肩膀,他转头看了看一直跟他说日语的龟田大佐,坚毅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冷笑。
翻译官急忙冲着赵建国说道:“刚才太君说了,他要重赏你。”
说完,翻译官又转头跟龟田大佐说了一大堆赵建国听不懂的鬼话。赵建国听着这种类似哮喘发出的声音,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太君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必须看着他。”翻译官再次强调,“请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赵建国不知道对方搞什么名堂,他只好言听计从地低下头。
那名鬼子的军官龟田大佐其实是个体毛浓密,长相丑陋的矮子,就算蒙古汉子图兰多跟他比都显得好看多了。
龟田大佐看样子心情非常高兴,他一边握拳轻轻地击打赵建国的肩膀,以示友好,一边声情并茂地跟对手演讲。他说话的声音时而嘀嘀咕咕,时而大声咆哮,就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偏执狂。
站立一旁的翻译官并不闲着,鬼子军官一边说话,他一边翻译。
“太君说,你是大大的良民,是一个好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