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安龙皇宫。
巩国公白文选率领三万精锐从贵阳抵达安龙,直接控制了全城,眼瞧着局势已经由不得自己,马吉翔在家中收拾了财货就要出城逃命,却是被白文选派来的士兵拦住,直接送进了皇宫之中。
大殿内只有巩国公白文选一人,但行在皇宫不大,内外可闻大小哭泣之声,皇宫之中,人人皆言移陛贵阳,天子性命登时不保,人人都自顾不暇,感前途渺茫,生机无着,因此痛哭难抑。
“马吉翔,国主谕令,由本爵护从天子行在前往贵阳一事你可清楚?”白文选站在殿内,不怒自威,厉声问道。
马吉翔不知所以,来时他心里就是打定了主意,若是白文选怀疑自己,便是咬死了不放,反正吴贞毓等人都死了,朝中内外无一人知晓自己与盟军合作的事情,他唯唯诺诺的说道:“国主所命,下官哪里不从,已然命人准备妥当了。”
白文选喝道:“准备妥当!你管这叫准备妥当?”
说着,白文选把一份奏折扔在了马吉翔的脸上,正是马吉翔对移陛一事的奏折,马吉翔看了看,发现并未大不妥,也不知道白文选为何发怒,问道:“可是.......可是时日迁延太久?”
白文选喝道:“天子行在,皇家威仪,你便是只准备了二百头骡马和五百名民夫!堂堂大明皇室,中央朝廷,只几十辆破车便是能移陛的吗?”
马吉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国公爷恕罪,下官再去筹备,请国公爷明示,不知准备多少脚力为好?”
白文选道:“皇室器具,外加百官家眷,需要一道去贵阳,骡马需两千头,大车二百辆,民夫多多益善,若是不足,本爵可让士卒代劳。”
“两千马骡!”马吉翔尖叫出声,安龙府名为行在,实际不过是个小地方,连内地省份一县城都是不如,别说两千头牲口,他连两千个壮丁都是找不到。
“国公爷,安龙地方偏僻,骡马民夫征集不易........。”马吉翔硬着头皮说。
白文选道:“那是你的事,若是办不到,提头来见,没有两千马骡,本爵难移圣驾,快去办理!”
马吉翔小跑出了皇宫,擦着汗进了轿子,越想越是不对劲,依着白文选所说,凑不齐脚力便是不走,岂不是能拖延到晋王前来救驾?
“难道这巩国公也与晋王.......。”马吉翔不敢多想,只感觉大事仍可为,便是全力搜罗牲口去了,反正他知道,怎么征集也是凑不齐的。
五日后,贵阳方面派来使者催促,白文选再召去马吉翔,向孙可望使者解释,马吉翔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牲口搜罗不易,丁壮征集不齐的困难,最后还出主意,不如先带走部分官员,以减轻压力。
孙可望派来的是百户叶应祯,其言:“国公,如此这般,下官如何回去回禀国主?”
白文选笑道:“叶百户休要召集,我再予你三百精兵,与马大人一道筹措牲畜,必能加快速度。”
“是了,是了,安龙有些士绅强横,我等文官不好出面,但其惧怕秦兵,有叶百户出面,定然能凑齐。”马吉翔也在一旁附和,他现在越来越感觉白文选与自己是一伙儿的,只是不公开出来。
叶应祯一拍手,外面士卒送进一人,叶应祯道:“国公爷这般说,我也是只得从命,另外,这是刘将军在板屯河一带擒获的人,说是国主派遣的使者,但我等从未见过,请国公爷鉴别。”
“本将乃是宣传参将杨祥,奉国主之命差遣各州府粮草,且有龙牌为证。”那杨祥说道。
马吉翔一眼便是认出这人是晋王府的人,他不敢说话,看向白文选,白文选道:“是了,本爵想起来了,杨参将原本是定北将军麾下,本爵还是熟悉的。”
白文选所说的定北将军是死了的四将军之一的艾能奇,这算是一个死无对证的解释。
叶应祯倒也不甚怀疑,直接放人,杨祥道:“国公爷容禀,一路行来,西南州府文官对粮草多有迁延之举,尤以各地士绅为最,为筹措军饷,末将想入宫请旨。”
“叶百户,你以为的?”白文选问道。
“哪里是小的能置喙的,请国公爷吩咐。”叶应祯笑道,这也算是常规操作,对付那些士绅,皇帝的圣旨与秦藩的刀子一样管用。
白文选道:“马吉翔,你随杨将军一同前往,莫要冲撞天子的好。”
叶应祯看白文选如此安排,再无怀疑,而杨祥与马吉翔一同入宫,想着如何摆脱马吉翔这孙可望的耳目的时候,马吉翔摒退左右,问道:“是晋王派遣将军前来的吧。”
“某乃秦王差遣。”杨祥佯怒,说道。
马吉翔嘿嘿一笑:“不管秦王还是晋王差遣,将军都不想本官与你一起入宫吧。”
说着,马吉翔下马:“将军自便便是,过半个时辰我再进去,此间先去与庞天寿吃饮一番。”
杨祥万不敢相信马吉翔是自己人,但眼前时机难得,他连忙跑进皇宫,只见宫中一片哭嚎之声,太监宫女见杨祥进入,纷纷逃命,杨祥抓住一人,询问才知道,宫中已知道叶应祯来安龙,以为其是要弑君的,皇帝已经准备就死了。
杨祥进入皇宫,但见永历衣衫邋遢与皇后田氏和几个皇子抱做一团,痛哭不止,一群人就那么坐在地上,毫无威仪,杨祥跑过去,行礼之后,低声道:“末将乃晋王使者。”
永历登时不哭了,眼含热泪抓住杨祥,杨祥心存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