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却是恼了,站起身来:“你休要耍弄我,进城之前我去永陵看过了,那里聚了许多人,治安厅也把永陵围了,不掘永陵,你派人去做什么。”
李德灿道:“那只是为了让人以为我们要掘永陵罢了,老弟,若我所料不差,永宁第二波援兵到了之后,你就要西进了吧。”
因为宁古塔已经投降,不仅收拢了两千多壮丁,两千朝鲜火枪手和几百个蒙古汉子,还解放了兴安和三姓滩两千兵马,还有海参崴送来的一千人,这些人六月便是能到,到时候巴特手下便是有小一万人,虽说比军令中六月进攻辽东要晚了一个月,可这支兵马一起进攻,就能让满洲兵顾头不顾腚了。
“确实如此。”巴特老实说道。
李德灿笑了笑:“如今却是不用慌了,这边掘陵的消息传出去,我就不信满达海能坐得住,说不定他会亲自送上门来,你想想,你手下有六千精锐,几千杂兵,钱粮都是不缺,满达海得率多少兵前来呢?”
巴特听了这话,笑了:“主力不来,我围而歼之,主力若来则海防空虚,便可一举登陆!”
“就是这个道理。”李德灿说道。
巴特这个时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李德灿是为了自己,自己却来兴师问罪,他连忙说道:“既然如此,上面怪罪下来,你我一起抗。”
李德灿笑道:“怪罪什么,我可没有发掘陵的命令,那只是某些人的猜测罢了,等满达海的兵到了,派遣些包衣把永陵的杂草清除一下,撤了永陵之兵,对外只说是护陵扫墓,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巴特微微点头,坐在那里却是陷入了沉思,这下轮到李德灿疑惑了,自己这一招诱敌深入,可是帮巴特解决了大问题,可以说,无需动刀兵便是把清军调离,这可比深入辽东以战诱敌强的多。
“巴特,你怎么了?”李德灿问道。
巴特叹息一声说道:“李长官,我本是一介莽夫,蒙裴成义将军提拔,才有执掌方面的机会,可此间东来,出兵辽东,却事事处处只为自己想,不曾为裴将军考虑,实在汗颜。长官计策虽好,但却不利于裴将军,如今我们与裴将军联络中断,无论将军依约六月登陆还是另有计策,都是在元首那里失了脸,若我之恩赏为裴将军之祸事,巴特心中着实难安。”
李德灿知道巴特是个性情中人,劝说道:“你我也是为大局考量,如何能说对不住裴将军呢?”
巴特摇摇头,站起身,郑重说道:“我意已决,待清军东进之后,我便突袭牛庄!”
“你疯了,你若是带军突袭,岂不是与清军正面碰上,若是清军不顾你,率队攻打赫图阿拉,这里的局面岂不是沦丧?”李德灿拉住了巴特,功劳已经快要到手了,他可不能让巴特给玩废了。
巴特打开地图,说道:“长官且听我说,我此次突袭,并不率主力出浑河,而是率精锐南下鸦鹘关,进入太子河流域,然后再行西进辽阳,南下牛庄,牵扯满达海所率主力之事,还要仰仗于你李长官,无论在萨尔浒打还是守赫图阿拉,悉听尊便。”
李德灿摇摇头:“不可不可,清军沿浑河上,你从太子河下,虽说间隔数十里,但太子河中下游,亦为关外八旗聚集之地,你难隐藏行踪,再者,后勤如何补给。”
“从永宁带来的牲口尚且不少,可与大军一道行动,以为粮草,至于掩藏行踪,我已经想过了,既然掩藏不住,索性白天行军,光明正大。”巴特说道。
“这更是不好了。”李德灿连忙摇头。
巴特说:“我突袭牛庄所带兵马,并非本队兵卒,而是以宁古塔投降的朝鲜兵为主,反正军械、衣服、旗帜都是现成的,再带几百骑兵,南下之后便是伪装成朝鲜兵马,遇到清军或者庄屯,便说是朝鲜援军,奉命援辽。”
李德灿听了这话,感觉是一个好法子,满达海也负责朝鲜半岛的战事,只是这些年,附逆满清的朝鲜王和西北反清的朝鲜王打个不停,而南面还有明火军,朝鲜半岛已经处于三国状态,局面僵持,满达海命朝鲜兵驰援也说的过去。
不管怎么说,这都比巴特率军莽撞的好,退一万步说,失败了,死的也都是新降的朝鲜兵,也是无伤大雅的,而且李德灿清楚,他根本阻止不了巴特,只得同意。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李德灿问道。
巴特说道:“等宁古塔方面援军到了,稍加整训拣选,约么六月十号左右出发,那个时候,清军必然已经东来,因为朝鲜兵多不会骑马,出发的越早越好。”
满达海请战的折子递送到了京城,以太子之尊监国的玄烨只有八岁,朝政是由索尼处置的,索尼入宫请示了皇太后,二人都是知道,骑虎难下,没有皇帝在,谁能压制的住关外的掌兵亲王呢,索尼只得派遣使者前往盛京。
如今关外危局,越是这个时候清廷越是担心内乱,派遣使者除了是让满达海的出战名正言顺,最主要的还是让巽亲王的家人回京,以防不测,索尼派出的是儿子索额图,刚出山海关的索额图便是听说固山贝子常阿岱已经作为前锋前出抚顺,斩获颇丰的消息,索额图知道常阿岱是调不回京城了,便是藏了那份圣旨,转而谋求让巽亲王福晋回京。
原本巽亲王一家便是因为巽亲王身体不好,才去盛京和辽阳侍疾的,当时是满达海所请,为让其安心,清廷也就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