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裴成义脸色变了。
李明勋不在乎的说道:“行了,这都是小事,清帝生死根本不重要,反正有没有满清都要远征漠北的,有清帝在,还能让其归拢漠北部落,给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呢。不提这个,你麾下兵马士气如何?”
裴成义老实说道:“士气并不高,幸亏巴林桥一战赢了,不然末将只能退回辽东了,兵卒死伤并不严重,但军马死的太多了,至少有五成军马倒毙,而且此地距离辽东太远,军需跟不上,这大半个月,士兵吃的三餐里,粮食、干菜在减少,肉和奶制品增加,藩兵还好说,其余的都不适应,再加上冻雨,生病的人很多,士兵有了情绪,担心继续向北进攻,或者向西推进。”
李明勋摆摆手:“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倒是不会了,我已经命令统帅部往这里送军需,至少茶叶是不能少的。”
“对,士兵们最想要的是茶!这很能解腻。”裴成义笑道。
“被俘的蒙古人怎么安置的?”李明勋问。
“贵酋、士兵都集中到了俘虏营里,普通的牧民则按照一百五十户一个佐领先行编列了,一共编列了二百四十个自由民佐领和六十五个奴隶佐领(原贵族、哈日出特的家小),除却要赏给有功藩将的,还有二百二十个自由民佐领划归直辖,牛羊太多没有统计,只得先分给这些佐领牧养,以免冻死太多,末将的意思是,先向辽西、辽东安置,不然牛羊肯定死很多。”裴成义说道。
李明勋对裴成义的处置还是满意的,他叫来许汉风,说道:“你带侍从室的人去各佐领统计一下,优先统计各佐的壮丁情况,再看看,各部之中有多少汉人,无论是买卖来的,清廷赐婚带来的,抢掠来的,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统计出来。”
“听说有几个蒙古贵酋向我们投诚,有多少人?”李明勋问道。
裴成义让开一步,让出了袁凯文,他一直在辽东军管区负责安抚之事,随征草原后,就负责这类事情,袁凯文说道:“殿下,巴林桥之战后,清帝不知所踪,原本以北的蒙古各部是要跟着清军去漠北的,但现在无人组织,许多人派遣使者想要投诚,卑职只能应下,一切待遇已经请示了统帅部那边,只是他们多半以旗为单位请降的,使者也多在营中,卑职与裴成义将军商议后,原本想让这些部落先去辽东方向,以免清廷反应过来,再行勾结,可他们拒不迁移,执意要求先归附,再行听命,前些日子听说您要来,更是要求先见过您。”
“果然还是心存侥幸!”李明勋心道,他想了想说:“你好好招待那些使者,告诉他们,先安心等两日,两日后,我给他们一个答复。”
马厩。
乌力吉带着七八个蒙古兵走了进来,马厩里或躺或坐围了一百多人,他们全都蓬头垢面,面容枯瘦,神情木然,所有人都赤脚,没有一个人衣着完备,大部分人只有一件破布袍子,这些都是俘虏,不给他们穿鞋,少衣服是为了让他们无法逃跑,他们只有相互挨着,抱着枯草才能在马粪之中度过寒冷的雨夜。
“主子.......。”一个蒙古兵查验了一下,走到乌力吉面前。
乌力吉抄起鞭子抽了这个蒙古兵的屁股,怒斥道:“叫长官!你已经不是贵人的奴才了,现在你是一名新朝士兵,再敢胡言乱语,我缝了你的嘴巴!”
那蒙古兵连连告饶,说道:“长官,点验清楚了,这里都是科尔沁的,一百三十个人,其中有四个快不行了。”
在俘虏们各色眼神之中,乌力吉走到人堆里,看到那四个躺在地上的人,四个人都是受伤过的,伤口多半流脓,看眼睛也是迷离了,显然快要死了,乌力吉拔出匕首,挨个刺穿了他们的心脏,解除了这些人的痛苦,他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神佛庇佑,乌力吉不过是怜其痛楚,给予慈悲,神佛明鉴。”
做完了这些,乌力吉站起来,发现俘虏明显分了两堆,一堆三十五人,残留的甲叶还能看出他们曾是精锐的兵卒或是队头之类,显然都是哈日出特一类的,但一想到只有一百三十人,明显感觉不对,问道:“这里应该有二百人才对,其余人逃走了吗?”
大堆人群里走出一个家伙,小心说道:“刚才来了一个叫阿克墩的主子,挑走了几十个,说是以后就是他的领民了。”
“娘的,阿克墩这个货,这么早就开始搜刮人了。”乌力吉愤愤不平。
“好了,都起来,跟老子去干活!”乌力吉抱怨了几句,把地上的人抽打起来,一群人踉踉跄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哈日出特怒道:“汉人的走狗,早晚不得好死。”
一群人来到军需这里,乌力吉上前与军需官说了几句,那军需官指了指一辆大车,乌力吉招呼人上前,把车厢打开,里面全是衣服靴子,看式样还都是贵人们享用的,乌力吉道:“一群好运的家伙,都换一身行头吧,你们看了这些东西一辈子,终于能享用一次了。”
俘虏冻了好些时日,见有暖和的衣服靴子,一拥而上,各自换上,穿好了衣服,俘虏们精神好了很多,方才还咒骂乌力吉的家伙嘟囔道:“娘的,这是要拉我去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