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川不得不答应,与金铽一样,他们也迫切希望与汉江口的帝国舰队取得联络,弄清来意,若真是了结朝鲜之乱,也要尽量让其站在自己一方,但如今的汉城为金铽一党所控制,内外交通早已因为戒严和宵禁断绝,陈文川昨日下朝之后派了几次人出城,都是未曾出去,甚至还有两个手下一去不返,生死未知,而金铽既然愿意带自己的人前去,他自然不会反对。
陈文川手脚倒是麻利,立刻修书一封,并且邀请同道之人署名,当然,因为这信不避金铽,所以署名的都是早已暴露的人,或者是在满清覆灭之后出仕的官员,一个早上才是办理妥帖,陈文川把信交给了信得过的一个文书,让其随金铽前往汉江口。
而金铽则找上了郑越臣,一行人陆行南下,在汉江南找到一个小港口,乘船直接前往了觉华岛。
觉华岛码头。
船刚一到岸,水手就已经把跳板放下,缆绳拴好,而码头上的夫子则在船老大的指挥下进入船舱搬运货物,郑越臣到底是苦出身,即便是有重任在肩,也是顺手做了一道生意。
一行人上得岸来,通告了身份,便是被请到一处公馆休息,便捷的四轮马车运载着金铽一行人和行礼行驶在平坦的道路上,借着明亮的玻璃镜子,金铽可以在不开窗吹风的情况下观察周围的情况。
金铽是来过觉华岛的,要知道,这里可是历代朝鲜王避难的地方,在帝国海上崛起之后,一度也成为朝鲜的海上前沿堡垒,而觉华岛比往日惹恼了很多,码头通往城内的道路拓宽夯平,两侧修筑了排水暗沟,像是双马拖拽的四轮马车,也可以四辆并行,而在道路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店铺,朝鲜各类特产在这里都有出售,来往于街道上的商人相貌和服饰各异,金铽看的眼花缭乱,他一直以为觉华岛陷落后就成了帝国的屯兵地,不曾想商业也是这般繁荣起来。
而安置金铽等人的公馆则是一栋四层的红砖小楼,在楼上可以鸟瞰整个港口,金铽入住之后,才知道李德灿正在召开军机会议,只是赐下酒菜招待,金铽等人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一边吃饭一边看港口的情况下,对于港口里的战列舰和大型货船是啧啧称奇,特别是那密密麻麻的炮门,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金铽对于帝国军队的实力是毫不怀疑的,但今日亲眼见到,更有更切身的体会,对于自己那晚做出的选择更是不在有任何一点的犹豫。
一直到了晚上,金铽等人才被引导去见李德灿,在卫士们搜检之后,他们进入了铺满了厚实地毯的会客厅,明亮的鲸油蜡烛让彩色玻璃反射出奇异的光芒,金铽小心打量着主位后面略显发福的李德灿,却随着郑越臣的下跪,跪在了地上。
“郑越臣拜见恩相。”
李德灿微微点头,对身边的侍从说道:“给我的朋友搬一张椅子来,朋友的朋友也坐吧。”
听了李德灿的吩咐,金铽对于郑越臣的能耐更是佩服了几分,郑越臣与李德灿寒暄了几句,然后说道:“恩相,这位便是金铽金大人,而我右手边这一位则是陈文川大人所信重的文书何长业。”
“参见总裁大人,草民不仅代表陈文川大人来,肩上还有朝鲜大王的托付。”何长业连忙起身,抢在了金铽前面说话,他说到自己也是朝鲜王李柏的代表,则是让金铽和郑越臣都大吃一惊,毕竟何长业一路行来都很老实,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李德灿倒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微微点头,而何长业在怀中取出一封信后,又解开外袍,撕开内里,从里面拿出一张皮子来,放在一起交给了李德灿的侍从,说道:“这有两封信,一封是陈大人所托付,另一封则是大王亲笔,请总裁大人一看。”
李德灿略略看了一遍,问道:“何长业,李柏和陈文川可还有话让你带来?”
何长业看了看身边的金铽,有些犹豫,说道:“总裁大人,大王的托付,须得密告大人.......。”
“你若想说,便当面说,不想说便请回吧。”李德灿不在乎的说道。
他已经看了何长业带来的信,李柏的那一封是信誓旦旦的为自己开脱,说满清尚在的时候,他李柏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一直是虚与委蛇,与满清周旋,从未真心与天朝为敌,一切过错都是金铽等两班贵族的过错,希望可以获得天朝的宽免,当然,在亲笔信重,李柏也没少给李德灿许下好处,真金白银良田美宅应有尽有,也和他一叙乡情,希望他看到同为朝鲜人的份上为朝鲜分说一二。
而另外一封来自陈文川的信大意也是为李柏父子作证的,证明李柏以前所作所为不过是为大势所逼迫,其一直心向天朝,陈文川等还拉出一长串受朝鲜王室庇护的大明遗民,一起为李柏作证担保,其目的就是保住朝鲜宗庙社稷,保住李柏为朝鲜王室正统,而这显然是李德灿所不能接受的,他此次率兵前来,可是来吞并朝鲜一国的。
正因如此,李德灿对何长业带来的话兴趣缺缺,也不想避开金铽等人,何长业还在犹豫,就被两个军官架了出去,李德灿笑问金铽:“金大人,你又是为何而来?”
金铽一咬牙,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直言说道:“罪臣为总裁大人而来。”
“哦,为本官而来,你难道不是代表朝鲜来接洽的吗?”李德灿不解的问道。
金铽连忙摇头:“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罪臣知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