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拉灯塔。
顶部的平台上,布兰科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着,他的呼噜声很大,但是在浓雾弥漫的清晨依旧传荡不远,咣当一声,布兰科手里的酒瓶落在地上摔碎,清脆的声音惊醒了宿醉的布兰科。
“该死的,该死的,这是第四个了。”布兰科看着满地碎片,骂咧咧的站起来,嘟囔着:“都怪该死的科奎拉,如果不是他杀光明国人,我可以用四个酒瓶的钱购买一个锡酒壶,可是现在,锡制酒壶的价格涨了二十倍!”
布兰科抱怨者,腹部传来的尿意让他不得不走到等他平台的旁边,掏出那活儿,对准灯塔下一个简易窝棚尿去,那是警戒长官的休息室,原本是砖木混合的精致小屋,但是在那场灾难中焚毁,而接替明国人的那些土著蛮子只会搭建这种窝棚,所以那位长官也只能屈尊和稻草、虱子一起睡觉了。
“愿虱子与你同在,亲爱的长官。”布兰科边撒尿边说道,虽然他的名字本意就是白皮肤的意思,但那是自己母亲的美好愿望,实际上他是西班牙人和马来土著的混血。
就在布兰科要把自己的宝贝收起的时候,忽然发现外面浓雾密布的海湾里有几盏灯在闪烁,隐隐有号子声音响起,似乎是水手们收拢顶部横帆的声音,布兰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认真一看,灯火消失了,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看来我真的要去教堂做礼拜了.......。”布兰科嘟囔道,正当他准备继续回去睡觉的时候,一艘盖伦大帆船却悄悄的从浓雾之中滑到了布兰科的视野之中,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
“哇哇哇,敌袭,敌袭!”布兰科大声喊叫着,敲响了灯塔上的警戒钟。
凌晨中的马尼拉城从钟声清醒,港口码头亮起了灯光,到处都是四处奔走的人群,然后是帕西河岸边的马尼拉王城响起了钟声,惊醒的水手奔向船只,提着裤子的士兵跑向战位,炮台上的炮手倾尽全力的移动火炮的射击角度,整个马尼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骤然惊醒,快速进入戒备的状态。
科奎拉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有些后悔昨晚的宴会上吃了那条鱼,他的日本情人说过,那鱼儿是吃明国人的肉才长那么肥的,吃了肯定会有坏事发生,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一个早上的混乱终于停歇,设置在马尼拉湾两侧的炮台一直没有开火,而偷袭者同样如此,但是当晨雾散去,眼前的景象仍然让科奎拉脸色惨白。
四艘盖伦式战舰已经全部冲进了马尼拉港口,侧舷的炮门已经齐刷刷的打开,上百门火炮瞄准了港口的舰船和下城区的居民区,港口与下城区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人,能够夹击海湾的两侧炮台已经降下了西班牙的旗帜,显然那里已经失守了,而能依仗的海战力量,则都处于尴尬的局面。
菲律宾原本拥有五艘盖伦式战舰,然而圣胡安号已经丢失一年了,鸡笼港的军官经过勘察,只发现台湾土著的部分尸体,科奎拉知道,落在他们手里的圣胡安号凶多吉少,至于另外四艘,两艘还在摩鹿加群岛与荷兰人鏖战,另外两艘一艘在船台上整修,一艘在港口里停泊,这两艘是要护送马尼拉大帆船前往中美洲的,如今却直接被堵在了港口里。
船台上的那艘动弹不得,而港口那艘,已经被两艘敌舰堵住,炮口几乎顶在了军舰的侧舷。
连续喝了几杯酒,科奎拉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直到心腹莫拉和上校巴贝罗赶到,科奎拉的手依旧在颤抖,科奎拉放下酒杯,问道:“巴贝罗,情况怎么样?”
巴贝罗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的外围炮台已经沦陷,已经无法封锁港口,两艘战舰也被挟制,我敢肯定一旦发生冲突,两艘战舰和两艘马尼拉大帆船都会被击沉,更糟糕的是........。”
科奎拉却是站了起来,怒吼道:“还有更糟糕的吗?那两艘大帆船上肩负着把仓库的明国货物运送到阿卡普尔科的重任,如果不能如约而至,新西班牙的总督大人会把我送进检审庭,不光是我,还有你,你!”
忽然科奎拉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我们的检审庭长呢,他在哪里?”
“他逃进了圣地亚哥城堡.......。”莫拉低声说道。
“这只该死的猪,就应该吊死在十字架上。”科奎拉骂道,气势汹汹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巴贝罗知道生气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试着用好消息,或者说不那么坏的消息安抚眼前这位暴怒的总督,巴贝罗说道:“大人,王城和圣地亚哥城堡中有充足的粮食和弹药,而我们分散在各省的军队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更重要的是,海湾里的敌人没有开火,而且......他们似乎悬挂的是明国的旗帜。”
莫拉也是说道:“尊贵的阁下,我想这伙人不是来开战的,如果是的话,他们应该先击沉港湾里的所有军舰,然后尽快的让士兵上岸,而不是仅仅和我们的军舰对峙,更不应该给我们集结军队的机会。”
这个时候,巴贝罗手下一个士官走了进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巴贝罗连忙出去,不多时带了布兰科进来,巴贝罗说道:“总督大人,这是布兰科,港口灯塔的守卫,是他率先发现了敌人,并进行示警,他被敌人俘虏,当做信使送了回来。”
布兰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巴贝罗,科奎拉看了一遍,然后递给其他二人传阅,信的内容很简单,要求科奎拉总督前往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