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不能这么做,您是太子,如何能僭越皇帝权柄,万万不可,就算皇上那边不说什么,别人也会拿这个做文章的。”陈平到底是亲近之人,直接把话挑明了。
太子却好像没有抓到重点,问:“你也觉得父皇不会在乎这种事,那我就更加放心了。”
“殿下,万万不可啊,您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您呢,他们巴不得等你犯错呢!”陈平咬牙说道。
“只要父皇不认为是错就可以了,以我对父皇的了解,若我可一战破敌,他就不会在意这件事。”李君华满脸坚定。
陈平是看着李君华长大的,对他实在太了解了,他认定的事情绝对是自己劝不动的,李家似乎人人如此,太子也不例外,无奈之下,陈平只好从命,但他做事更认真起来,一面也派遣通讯军官向东联络西路军主力,毫不客气的告诫西路军将领这件事的重要性,再次要求其不顾一切的西进,尽快与大军汇合,另一方面,亲自赶往了扎萨克图汗部,连哄带吓,费尽一切手段,把整个扎萨克图汗部掏了个空。
当一切准备就绪,西进军团从乌里雅苏台出发,沿着乌里雅苏台河西进,经过两次加强,西进军团数量达到了一万两千人,以陈平为先锋,乌以风领左翼,而扎萨克图汗的长子巴巴图尔管右翼,而李君华亲自压阵中军,西进军团骑兵众多,就连步兵也有骆驼或战马为坐骑,速度极快,经过四日行军,于帝国七年四月二日抵达了科布多地区。
而接下来的发现的一切就有些枯燥了,在科布多河两岸平坦的草原地区,西进军团和八旗军进行了大规模的游骑作战,就像是两群抢夺猎场的狼群,在宽阔的土地上不断的试探、攻击和保护,一方面想要侦查出敌人的动向和信息,一方面还要保护自己的辎重或者部落所在地,斥候骑兵的鲜血染红了这片草地,在生命消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双方都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清廷弄清楚了来袭者的规模,而西进军团也找到了满洲部落的藏匿所在,但到了这个时候,双方反而都犹豫了起来。
对于满清一方来说,西进军团的军力不弱,又都是骑兵,虽然因为有太多新归附的藩兵,战斗力,特别是大军团战斗力比较弱,但却不是八旗无法一口吃下的,至少以满清实力,无法一方面护住满洲百姓,一方面剿灭敌军,一旦顾此失彼,部落和军队哪一个损失都是不可接受的。而李君华得到的消息,满清一方的反击仍然足够有力,或许等待西路军援军抵达更像是一个好主意。
清军大帐里。
玄烨抱着铁盔,郑重的戴在了脑袋上,他的面前陪伴着的三个人,皇太弟福全,议政大臣索尼和将军费扬古,玄烨看着忧心忡忡的索尼,说道:“索尼巴克什,现在您不再阻止朕与敌人决战了吧。”
索尼微微摇头,神色安然,塔米尔河渡口之战,乌里雅苏台两蓝旗被袭,都是他力主避战的,现在,敌军有一次追至,若不战胜,必死无疑。
“那就好,那就劳烦索尼护送福全渡河吧,有费扬古协助朕就好了。”玄烨年轻的脸上写着镇定,微笑对有些懵懂的福全说道:“福全,如果朕死了,满洲一族的担子就在你身上了,记住不要投降,也不要留在这里,继续迁移,像土尔扈特人一样,穿过哈萨克的草地,继续向西,找一片没有汉人的土地,不要再想报仇,生存下去吧。”
“皇兄,我........。”福全有些不知所措。
“福全,你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我们永远不向东番臣服,如果你真的受不了,那也请忍耐几年,找个女人,生个孩子,让索尼辅佐他,然后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玄烨知道自己的弟弟,他真的担不起这个担子,但现在只有他了。
说罢了,玄烨走出了大帐,费扬古一言不发的陪在他的身边,跪在地上,托着尚且年轻的玄烨登上战马,周围的旗帜在飞扬,春雨微寒,但在帐篷周围,聚拢着八旗的士兵们,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声。
玄烨骑在马上,眼睛从士兵们身上扫过,这些士兵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颜色的眸子,他们原来属于各种种族,女真、蒙古、卫拉特、布里亚特等等等,但现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满洲!
随着他从北京城撤退到漠北的满洲人并不多,这些年因为艰苦的环境死了很多,逃了很多,玄烨做了和他曾祖父努尔哈赤一样的事情,兼并其他部落,选调忠诚的人入八旗,然后把这些人整合成了新的满洲一族,那又怎么样呢,就连他本人的身上流着的大部分都是蒙古人的血。
马步骑兵在玄烨的指挥下汇聚到了科布多河的左岸,这里已经用革囊搭建了一个浮桥,满洲部落正带着仅有的财产和牲口缓慢渡河,他们的任务是掩护他们,并且在这片选定的战场击败追杀不止的敌军。
“殿下,我们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满洲人准备撤退了,各旗部民正在向科布多河撤退,那里搭建了浮桥,他们准备继续逃亡。”最新的消息也送到了李君华的手中,在这一带等待援军许久的李君华知道,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