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明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没有了一丝血色。程母终是不忍,长叹了一口气:“明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多年,月儿也有了自己的归宿,你又何必放不下,徒给自己增加烦恼?”
“当年……”
程明牙齿有些打颤,语不成句:“那杯酒里有东西是吗?”
他虽然酒量不好,但也不至于到了一杯就能喝醉的地步。
“是!”
既然事情摊开了,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程母狠了狠心,索性全部承认了,“不但那杯酒里有东西,就连你们住的屋中娘也给加了东西,否则你又怎么不会记得你做下了什么事?”
程明感觉自己四肢发软,眼前阵阵漆黑,声音飘忽的连自己都听不真切:“爹、娘,我和月儿早已经定亲,你们怎么忍心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来?”
“混账!”
程父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大丈夫三妻四妾实乃正常,就算你们有了婚约又如何,咱门程家又没有说不娶她。”
“爹!”
程明圆睁了眼,抬头看向程父,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你这是什么眼神,告诉你,幸亏我们程家没有娶那个扫把星,否则今日我们程家还不知会落到什么地步!还有你,以后不要再在我们面前提起她!”
程母眉头皱了皱,连氏之事是他们夫妇两人和连家人一块设计的,如今明儿问起,还可以推脱,要是让明儿知道了当年之事……,想到这里,程母心里沉了沉,劝说:“老爷,明儿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你消消气,我来和他说。”
程明目光呆滞的看向程母。
程母幽幽叹息了一声:“明儿,当年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我们并没有毁约,我和你爹早就商量好了,等我们在京城站稳脚跟以后,便派人去你姨母家下聘,娶月儿为平妻,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你姨母家会遭了大难,只留下月儿一人,要是早知道,就是我们程家在京城里要饭,我们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程明恍如没有听见,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明儿!”
程母担心的喊他。
程明没有反应,脚步踉跄着走了出去。
“老爷,您说,那个下贱的东西会不会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明儿?”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程母收回目光,担心的询问程父。
程父脸色阴沉,目光中带着杀意。
……
四人在宅院中住了下来。
安顿好了以后,马氏告诉了茯苓自己回来的目的。
“小姐想重开江南第一绣坊?”
茯苓听完以后,欣喜不已。
马氏点头:“我这次回来是想请几个绣娘过去,可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南宁城了,对这里的绣娘不是很熟悉了,你知不知道哪里的绣娘比较好?”
茯苓不假思索的摇头:“小姐,奴只是比你早回来两个月,对于这南宁城里的一切也不是很熟悉,不过,奴婢可以去打听一下,相信很快便能打听出来的。”
“明日我带着当家的去祭拜一下我爹娘,然后我跟你一起去。”
茯苓顿了顿,然后才说道:“小姐,我有件事我说出来您别不高兴。”
“你说。”
“两个月前,表少爷随我们一家来了南宁城,询问了当年埋葬老爷和夫人的地方,然后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把老爷和夫人迁葬了过去。”
马氏沉默了好半晌。
“小姐?”
茯苓有些不安的喊。
马氏开口,声音很轻:“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茯苓点头:“奴婢知道!”
“买些香烛和供品,明日带我们过去吧。”
翌日,茯苓将一切准备妥当,坐着马车领着几人出了城,来到城外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
一座坟墓出现在几人面前,墓前立着墓碑。
马氏一下马车,便看到了墓碑上自己爹娘的名字,顿时泪如雨下,奔跑了过去,跪在墓碑前痛哭了起来。
顾东也红了眼眶,跟着过去,将茯苓手中拿着的东西一一摆放的坟墓前。
“爹、娘!”
马氏哭的不能自已。
顾东心疼,想要劝慰,又觉得应该让她发泄一下。他不傻,这两日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当年马家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要不然马氏一个大家小姐也不会流落到清水镇。这么多年,她没有提及父母,自己也没有多问,如今见了,自然是要痛哭一番的。
茯苓也在一边掉眼泪。
马氏哭的声音都是沙哑了,顾东心疼不已,试着劝说:“孩子她娘,身体要紧,岳父岳母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茯苓也在一旁哑着声音劝说:“是啊,小姐,您还是仔细自己的身体,老爷和夫人一定不愿看到您伤心的样子的。”
马氏渐渐止住了哭意。
哽咽着介绍:“爹、娘,这是顾东,是女儿相伴一生的人,今日我带着他来看你们了。”
顾东对着坟墓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小婿拜见岳父,岳母,您二老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孩子她娘,以后也会经常带她回来看您二老的。”
……
此时,成衣店后的院子里,几名身穿普通装束的大汉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假扮成夫妻的女人和男人。
一名大汉看着晾衣绳上的衣服,上去摸了一把,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尘土,眼睛眯了眯:“看样子,两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