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木和刘小全在村口分手,两个人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奔向了各自的家门口。
孔木到家的时候,母亲刘小雨已经在厨房没有生气地劳作起来,像是行动不便,像是大病未愈。
“孔木,你回来啦。肯定饿坏了吧?”刘小雨站在灶台边对瞪大眼睛的孔木说。
“妈妈,你的病好了?”孔木非常的高兴,要是母亲病倒,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饭都没得吃了。
刘小雨发着微弱的声音:“好多了,我在煮面条。忘记换煤了,煤火都灭了,你再加几根柴进去。”
孔木,蹲在炉灶旁,折断了几个树枝,塞进灶膛,火势顿时旺起来,火苗都从炉灶缝隙中冒了出来。
“你中午吃了什么?”刘小雨揭开锅盖,水已经沸腾,不断冒泡,于是将半筒面缓缓地放下去,但还是溅起了几滴水珠,落在正倒腾柴火的孔木的手臂上。
孔木像是触电一样,急忙将手缩回去,放在嘴边吹了几下。而一边的刘小雨并没有发觉,浑身不舒服的她,站立了几分钟都感到非常的吃力,于是喊着:“孔木,你去搬个凳子给我坐!好累啊,站着好难受。”
孔木顾不得被烫的手,急忙起身,像兔子一样,冲到了大堂,捡起一个四方矮木凳就冲进了厨房,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刘小雨的身后。
刘小雨像下坠的石头一样,重重地砸到了木凳上,还好孔木扶着了她,要不然木凳的弹坐立要将她摔到地上了。
“都怪我,你肯定中午都没有吃东西,你还在长身体,都吃不饱,哎,要是你爸在家就好了,我就没有那么累了,你也不会那么辛苦。”刘小雨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并没有在乎孔木是否回答什么。
孔木又跑到一边去添加柴火。刘小雨太过于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忽视了锅里的面条,以至于孔木提醒了几次,她都像是过来人一样摇摇头,说着面条还没有熟,还不能吃,即使再饿,也要等面条熟了才行。
但是等她揭开锅的时候,半筒面条已经黏在了一起,像是一坨面回粉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条状了。
刘小雨透过水汽,呀了一声,却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纠结什么。孔木也不等她再说什么,直接跑到橱柜里面拿出两个大碗,两双有点变形了的木筷子,然后蹲在灶台边吃力地捞面,一边的刘小雨只是静静地抹眼泪,像是对于生活,对于未来,感到深深的绝望。
“妈妈,快吃吧!”孔木把装了面条的碗从灶边推到了刘小雨的面前,然后自己狼吐虎咽起来,完全顾不上烫了。
刘小雨拿起筷子,味同嚼蜡一样扒拉了几口,就完全没有胃口吃下去了,就将自己那碗移到了孔木面前。刚吃完自己那碗的孔木,见母亲的下巴点了点,示意他吃下自己剩下的,又端起来,呼哧呼哧地吸起来。孔木吃完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却感到痛快淋漓,吃饱了就是最大的幸福,却不知道刘小全这个傻瓜有没有自己这么好运,毕竟他已经失去了母亲。
“妈妈,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孔木站起来,笑着对刘小雨说。
刘小雨慢慢起身,点了点头,就一步步像小孩学步一样,吃力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孔木收拾好厨房,正准备拿出作业,被刘小雨叫到了跟前。
“孔木,好儿子,这几天的衣服都没有洗了,你拿去水塘里洗了吧,随便洗一下就好了,等妈妈好了,再好好洗一下。”刘小雨指了指床边木桶里面没洗的衣服,“本来我想今天洗的,可实在动不了,再不洗就没衣服换了。”
孔木满口答应了:“好的,妈妈,现在还没天黑,我马上就去洗。”
孔木蹲下身体,提起木桶,还不轻,吃力地出了门,顺着屋子前面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了水塘边。
今年干旱,本来水塘都没有水了的。为了水稻,为了田地,村里这段时间都在忙乎从河里抽水的事情,将几天未修整的水渠梳理了一遍,终于抽了水,将水塘放满,才救活了快要干死了的水稻。
踉踉跄跄的孔木,终于来到了离家不远的水塘边上,想着要是下水洗澡,应该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望了望四周也没有人。只是目前的任务,是对付木桶里的衣服。等孔木挽起裤脚,站在水塘较浅的地方,将衣服全部倒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带洗衣粉,简直是要抓狂了,感觉是脱了裤子要上厕所,却发现没有带纸。这个时候要是刘小全在就好了,可以帮忙去拿洗衣粉,还可以帮忙洗衣服,自己都可以不用洗了,坐在岸上监工就好了。
这个刘小全,说好吃完东西就来找自己,到现在都没有人影,真是的,快来干活。孔木心里和嘴里一遍遍地念叨着。
虽然没有把刘小全给盼来,却将周小云给念来了,这是完全处于孔木的意料。
“孔木!”周小云站在对面的岸上,大声叫着。
孔木猛然抬头:“周小云,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
“我去你家找你,你妈说你来洗衣服了。”周小云从对岸冲着跑来,像是一阵风。
“你找我干嘛?”孔木站在水里,难不成她要帮自己洗衣服。
“今天放学的时候,你是不是生气了?”周小云一转眼就站在了孔木旁边的岸上。
“生什么气?”孔木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是下楼梯的时候啊,你让我放手,那个样子好吓人!”周小云哼了一声。
“没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