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郡卯时的时候,天空中还是昏暗的模样,再过半个时辰太阳才会出来,瓮城内火光熠熠,照得士兵们脸色阴晴不定。
城内各处军营源源不断的涌出士兵,黑压压的一片宛若潮水般不断挤进瓮城内,眼看大军的数量太多,城门缓缓地打开,早早准备就绪的军阵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出城。
将军八万多的部队不论如何运行都是不易的,等到最后一支队伍集结号后,远处的天空中已然有了红色的朝霞,透过一片彩云照耀着历尽硝烟的土地。
秦夜像往常一样骑着黝黑的踏雪,在瓮城内最后一批将士由他和赵云亲自率领,整整一万的骑兵,其中玄甲军三千,背嵬骑兵七千,这一万儿郎是幽州仅存的骑兵了。
要知道乌桓人骑兵就有九万多人,秦夜手下都是步兵,训练这一万的骑兵已然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今日能不能扭转乾坤,就要看这些儿郎的了。
秦夜深吸了口气正打算带兵出城,眼中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秦夜眉头紧皱,盯着远处低着头的小子。
“该死,谁让你过来的!”
秦夜气得一声怒喝,一把拎过躲在中间的鲜于银,也不知从哪弄得一套骑兵盔甲,躲在众人间差点就蒙混过关了。
鲜于银这小子不停地挣扎的,这一番动作让秦夜微微皱眉,昨夜萨娜儿的刀刃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伤疤隐隐作痛,几个月都未曾沾染过鲜血的秦夜,现在虚弱的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心烦意乱的秦夜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直接将倔强的小子顺着青石板拖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将军,你就让我上战场吧,我大哥就在乌桓人的手里,我要去救我的大哥!”鲜于银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对视着秦夜宛若初生牛犊般。
秦夜气得一时间说不上话来,一把抢过身边亲兵的长枪,抡起来对着鲜于银这小子就砸了下去。
“大哥,你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赵云看不下去拦在秦夜面前劝道。
秦夜哪里是旁人能够拦下的,一把推开赵云恶狠狠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放他进来的,你可曾想过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得起鲜于辅那厮吗?”
听到这话,赵云一脸的铁青,昨夜鲜于银苦苦哀求自己,一时心软便应了下来,确实考虑不周。
“你个小兔崽子只知道添乱,没有你本将也能杀退乌桓,救出你大哥!”秦夜这话说出来,其实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面对着将士们,他作为主将不能够露出丝毫的怯色,眼看鲜于银这小子不服输还想起身,秦夜气得恼火不已,看准了这小子的小腿,狠狠地一枪扫了下去。
秦夜这一枪力道掌握的刚刚好,估摸着鲜于银没有几日的功夫怕是不能正常走路了,秦夜将长枪仍在地上怒吼道:“把他给我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他出城!”
两名士兵赶忙架着鲜于银就往城内走,望着他满脸怨恨的表情,秦夜暗道真是添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上了战场是给人送死吗?难不成想要把祖上的香火断了?
“你这臭小子给老子滚回去好好读书,休要在这里添乱!”秦夜狠狠地教训道。
处理完鲜于银的事情,秦夜重新上了战马,长枪遥指:“出城!”
万人的骑兵整齐上马,规整划一的动作令人瞋目,伴随着铁蹄叩响的声音,整个渔阳似乎都沉寂在颤抖中。
誓要突破天际的呐喊声早早的惊醒了渔阳城,将士出征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弦,这些视死如归的将士,也许是他们的丈夫,兄弟,亦或是儿子。
府中,楚楚正在书房内做着功课,城内铺天盖地的呐喊声却处处牵动着她的心,一双美目向窗外望去,不禁双手合拢心底默念:“母亲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哥哥平安无事!”
城墙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阎柔,早已虎目含泪,秦夜并没有打算带着阎柔出城,所以将渔阳交给他把守,实在是怕他见到鲜于辅后会意气用事,况且后方也极其重要。
宛若雕像般的阎柔伫立的城墙上,目光落在城下乌泱泱一片的将士,忍不住喃喃道:“大哥对不起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大军出城后,就连秦夜也晕头转向,往日里最多不过几万大军,如今这八万多的将士汇集在一起,就像是个巨人般,秦夜早已不知道如何指挥了。
所幸岳飞到是经验丰富,指挥起来如驱手臂般灵活,本来乱糟糟的大军不到一刻钟便安静了下来,随着一声号角响起,整个大军亦缓缓地动了起来。
在漫天黄沙中,八万多的大部队绝对是恐怖的存在,秦夜甚至不能够看得清队伍的前后,千万平谷的开阔地,短短几公里的地方,硬生生的走了一个多时辰。
一路上岳飞忙的不可开交,尤其是斥候先锋军,不断地勘察这附近的地形,以防敌军在隐蔽处藏有伏兵。
近二十多万的大军在平地交战,将领的奇谋计策早已失去了作用,这种堂堂正正的决战,一旦彻底搅成了浑水,估计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岳飞也会束手无策。
两军阵前战鼓喧天,将士们在令旗官的指挥下迅速的摆好阵型,反观乌桓人却是一脸的惬意,整个大军只是简单的分为前中后阵型,野战中,手握九万骑兵的楼班有持无恐!
天空中出升的太阳晃得人眼睁不开,所有的将士有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中,对面可是将近九万多的骑兵,洪流般的铁骑冲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