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你在里面吗?”
因为七楼根本没有住人,所以,在一阵抑扬顿挫的紧密敲击的过程中,刘青松根本不用去担心隔壁寝室是否会有人会被吵醒。即使有,那也不是人。
“松哥,你来了!”
那声音,不是强子,也不是小明,而是,赵仁杰?
只是,明明是赵仁杰的声音,为什么和平常所听到的赵仁杰的声音有那么多的不同?
那一刻,刘青松回过了头。
那张脸,好熟悉。
那是赵仁杰的脸。
那张脸,确实很熟悉!
但是,刘青松却感觉不到半点的亲切,就像是,这身皮囊里面,还住着一个陌生人。
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人。
凭借着自己从二叔那里继承下来的法眼,刘青松再次仔细的揣摩……
在特定情况下,所谓的法眼,貌似并没有什么卵用。
只是,当看到此刻的赵仁杰,正踮起脚尖,那持久度,还一动不动的,比职业芭蕾舞舞者,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芭蕾舞舞蹈家踮起脚尖,是为了营造出一种轻盈的美感。
而赵仁杰此时踮起脚尖,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是,他的脚根本无法收下来。
就像是驼背,并不是因为他故意把背驼成这样的,其实,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他自己也会感到诸多的无奈。
就像是此刻的赵仁杰,就像一个雕像似的踮起脚尖,又何尝不是出于一种无奈呢?
看到这样的景象,刘青松很快就明白了,赵仁杰,他被附身了!
也难怪,即使打开了法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者,即使刘青松的法眼是祖传的,但是,如果想要看到更多微妙的东西,许多技能,还得慢慢的磨炼。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你是谁?快从杰哥的身体里面滚出来。”
“呵呵呵呵呵呵……”
那是一种类似于深宫怨妇一般的诡异微笑。
当一抹红色的雾影从那身体里面四溢了出来,咋一看去,那看起来本来就有些煞白的皮肤,开始变得更白了。而且,还以肉然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来。
那身衣服,也在缩水……
“纸人?”
此时此刻,刘青松的心中的那片青青草原上,正有一万匹草泥马正在万马奔腾。
这个小姐姐真的很皮啊!
“那么,真正的杰哥呢?”
比起赵仁杰,刘青松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同样重要的东西……
“小明呢?”
“强子呢?”
刘青松的心中,又有一万匹草泥马,踏着七彩祥云而来。
“刚才那两个家伙还在这里呢!莫非……”
……
……
砰,砰,砰……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紧密的敲击,强子的心中,早就是一惊一乍的。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正在不断敲门的刘青松,却突然呆住了。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的站在那里,站了老半天。
“松哥,你怎么了?”
那一刻,强子的手,若有所思的搭在了刘青松的肩膀上,然后,阵阵极度深寒透骨而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寒冬腊月突然摸到了外面的铁栏杆一样,那样的感觉真的是一种钻心刺骨的冷!
强子本能的缩手……
只是,他的手,竟然直接黏在了那道肩膀上!
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冰箱里,两块猪肉被冻在了一起一样。
或者说,这么形容,更为确切: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咋一看去,白茫茫的一大片。
小红与小华正在打雪仗。
两个调皮的孩子突发奇想。
如果,把舌头挨在那铁栏杆上,会不会被黏住?
结果,舌头黏住了。
大人来了,经过了一系列的特殊处理,还好保住了舌头!
而强子此时的手,就像是那块因为冰冻而被黏在了铁栏杆上面的大舌头!
他想要挣脱,但是,伴随着一种极度深寒,一种熟悉的疼痛感传入了心扉。
那样的痛处,就像是手伸进冰箱里面摸到了几块已经被冻了很久的肉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只是,那样的感觉,被无限的放大了而已!
感觉得到疼痛还好,起码,至少能够确认,手还是你的!
若干年前,那些行走在南极深处的探险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听到咯嘣一声响,甚至都还不知道,断裂的其实是他们的脚趾!
当他们真正意识到了这点的时候,脚趾已经不是他们的啦!
强子将自己的左手十分娴熟的搭在了右手的胳膊上,可以说,连吃奶的力气都已经用上了。
但是,他的右手,依旧被黏在那个地方,没有移动分毫。
更为奇怪的是,那个身体,也没有被扯动分毫,就像是一块搬不动的大石头。
嘎吱,嘎吱,嘎吱……
那是脖子扭动的声音。
刘青松(?)的脑袋,就要随着脖子做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了!
那一刻,强子感到害怕极了!
说时迟,那时快。
当强子感觉到自己右手突然变得无比轻盈的一瞬间,他立马就直接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咋一看去,那道身影,早已经消失了。
门框处的位置,已然是空荡荡的。
反而是他手粘着的东西,咋一看去,那竟然是一个纸人!
而将他的手和那个纸人的肩膀黏在一起的东西,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