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回府的途中,公子瀛一言不发。
年九九好奇地瞥了他几眼,也实在难以猜出他心中到底在生什么气。
只好默默地数着自己的金子,越数越是得意,差点就要哼出小曲来了。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
公子瀛耳朵忍不住动了动,她又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等他听清了九儿唱的歌曲内容,不由好气又好笑:
“等你变得很有钱,你待如何?”
“我……啊?”
年九九猛地惊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给唱出来了?
“呵呵呵呵,我怎么会变得很有钱呢,公子多虑了。”
年九九露出一个十分谄媚的虚假笑容,手却不自觉地把金子往远离公子瀛的方向挪。
公子瀛简直想把她抓起来打一顿:
难道在九儿心中,他就是这么一个抠门的剥削者吗?
他眼珠一转,在年九九欲哭将包着金子的布帛夺了过去。
“哎,哎……”
年九九不舍地叫出声来。
对上公子瀛威吓的目光,她才讪讪低头:
“我,我……这布上面还写了预定的客人的名单呢……”
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谁看了此刻年九九这哀伤的表情,不会觉得她遭到了公子瀛的虐待呢?
公子瀛气得笑出声,顺手扯下一块帕子,将金子放在上面,再把空空如也的布帛塞回年九九手中:
“拿去,名单在此。”
她要的根本不是名单,是那一大笔金子,金子啊!
年九九日思夜想,跑路用的金子!
就这么眼睁睁被公子瀛,不费吹灰之力地拿走了!
看着泪眼汪汪的年九九,公子瀛鬼使神差地问她:
“九儿这么喜爱钱银,肯定对今日那位出手大方的豪客印象深刻得紧了吧!是不是巴不得第一个上门为他表演?”
“什么豪客?”
年九九哀怨地低着头,再多的钱银,出手再大方又有什么用?
反正还不是左手进右手出,转头就进了公子瀛的口袋?
“一下给了你五金的那位豪客。”
公子瀛循循善诱地继续追问年九九。
年九九恍然大悟:
“公子说的是那个,那个,那个大胡子,叫做……什么史……”
她低头翻看着布帛上的名单,终于发现……
自己压根就不认得这些字,想要从这上面找出那位胡子大哥的名字,也是天方夜谭。
“什么什么史!他是睢阳刺史言司庆!”
公子瀛无奈又好笑地摇头,揪住年九九的耳朵,大喊一声,力图让她好好记住这个名字。
可心里却莫名地生出一阵没来由的欢喜。
九儿这么喜欢金子,却对这位贵宾的名字都记不清,可见并未把他放在心上。
这样一想,九儿爱金子胜于爱自己这个少主,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了。
年九九被他的嘶吼声震得耳朵阵阵发疼,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管他叫什么史,总之自己的金子是不见了!
她正哀怨着,马车已经回到了水文公府,公子瀛似笑非笑地回过头:
“这些定金我先替你保存着,待到时表演完了,再让你分配。”
真的?
年九九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