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小棠说的故事,陈羿州很好奇赵小棠同学后来怎么样了。
“然后呢?”
陈羿州在水里眯着眼睛,追问着。
“后来上大学的时候,我去她家里看过她一次,她还是时好时不好,然后她就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胡话,让我向她保证,以后不结婚,一定要快快乐乐的,因为她也知道我爸妈的那些事吧,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说到那个男生还在梦里来看过她,让她快快恢复,她又激动得不行,蹦蹦跳跳地,说着说着又晕了过去,她妈妈就把她拉走了。”
赵小棠轻轻地摸着水面。
特别惋惜。
“啊,真是一个可怜的为情所困的女孩子。她现在好了吗?”
陈羿州也慨叹道。
“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没那么严重了,但是人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美,更纤细敏感的一种娇弱美。”
“那还好,你要多关心关心她,多去看看她,和她聊聊吧。”
“好,我以后多去看看她,陪陪她,这已经又是好多年了,没去看她了,就今年给她打了几次电话。所以我要遵守对她那时的承诺啊,我说了不结婚的,不然我就成了说话不算话了。”
赵小棠自己也知道这话好像没太大说服力,但是还是顽强地试做自己的借口。
“啊?初中时候的承诺,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我还和我们院子里的小妹妹玩过过家家结婚呢,你遵守对她的承诺,就不管不顾我了啊?那你也实在太狠心了吧,呜呜呜呜。”
陈羿州坐在水池边故意撒娇。
“哈哈哈……”赵小棠笑了起来,“八卦记者同志们,快来啊,爆料了,快来拍这个什么精英、万千少女的偶像哭鼻子的独家新闻啊,实在是太丑了。”
“哼!”
陈羿州看着自己演技失败了,尬在角落里埋在水里。
小表情在暗黑的背景里仍然浓浓的沮丧与失落。
人家不要偶像包袱,难道还不要面子的啊!
看着他的小委屈样儿,赵小棠赶紧过来挨着他坐着。
整个人好像粘在陈羿州身上的一只大蜗牛,肚皮贴上了他的背脊,胳膊搂在了他的脖子上,可爱得不行。
“好啦,你的心意我都知道,那天情人节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肯定是要求婚,可是我真的是没想好啊,我还没有想好要结婚,没有想好要做妈妈,没有想好要和你就这样共度余生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所以我就跑掉啦。”
赵小棠的头懒洋洋地靠在陈羿州的肩膀上,头发湿漉漉地,有点发起抖来。
“嗯,我也猜到了,你小时候的这些事对你造成的伤害,还有你这犟脾气,我都知道,小傻瓜,我没事的,我没真生气,怎么,你以为我生你气了?没有的事。”
陈羿州伸开手臂,把赵小棠拥进怀里,还轻轻捏了捏赵小棠的小鼻尖。
“没事,小傻瓜,多久我都等你,等你觉得好了,等你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了,等你觉得是时候了,不管是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还是一百岁,我都等你,你点头的时候我们再结婚,好不好?”
陈羿州扶了扶自己额前的碎发,声音平静又让人心安,带着两个人独有的甜蜜节奏,宠溺到爆。
“好……”
夜色里,赵小棠的眼睛有点湿湿的,真的有点感动啊,对自己这么好的一个爱人。
原来他真的挺懂自己的。
真是为难了这个平日里的糙汉子,居然对自己这么有耐心。
赵小棠的心里一下就变得更柔软起来了,像泡着温泉一样,被暖意包裹。
陈羿州弯下头,在她额间轻轻地吻了一下,温柔又甜蜜。
月色和着这冰冷的冬夜空气,分外透亮。
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快起来了吧,你都冷得发抖了。”
话还没说完,陈羿州就咕噜一下背起赵小棠,扛着她要冲进池边的房间里去。
“我的巧克力奶还没喝完呢,等一下,等一下!”
赵小棠在陈羿州的背上哇哇大叫。
“我一会出来给你拿进房间里,你先进去……”
陈羿州头也没回直接就迈着大长腿冲进了开着暖气的房间。
暖暖的灯光下,跑来跑去的冷得瑟瑟发抖的陈羿州,打乱了这夜色里的平静。
陈羿州坐在床头用吹风给赵小棠吹干了头发,然后就赶紧裹着厚厚的鸭绒被睡去了。
赵小棠睡得十分香甜。
在梦里,又梦到了她和同桌在一起写诗的情景。
同桌最喜欢柳永,写的全是各种婉约派,她写的都是油嘴滑舌的打油诗。
她的同桌还是小时候长辫子的清秀模样。
赵小棠还不断不断地跟同桌讲,自己不是没有遵守承诺云云。
同桌答应了她,还对小棠粲然一笑。
赵小棠被这笑意一下惊醒了。
一眼睁开,发现了天边的微微亮光。
陈羿州还窝在鸭绒被里打着呼噜。
一声接一声,睡得正熟。
赵小棠偷偷地趴在枕头上认真看着陈羿州的脸。
哈,这个家伙真的长胖了好多,连下巴都圆了一圈,青青的胡茬经过一夜长了些许出来。
看到他,就是一种心安啊。
赵小棠又盯着他睡熟的眉眼看了好久,忍不住打扰他的好觉。
露在被子外的背上凉凉的,赵小棠赶紧跳下床,蹑手蹑脚地去翻行李包里的羊绒披肩。
忽然一个蓝色的首饰盒掉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