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想将手中明珠放回盒子之时,忽地从边上草丛闪出一道黑影,把明珠从我手中夺过。
我吃了一惊,赶忙随着黑影奔去。奔出数里,我一个闪身,堵在了那道黑影的前头。
那黑影转身又想向后遁去,我手上一条打狗棒却早已指向他后心。不得已,那黑影只得与我对拆了两招,拆完笑道:“种花老……兄果然神行百变,我是大大的不如了。”
我定睛细看,见那人乃是口一本,当下鄙夷道:“哪里哪里!只是比‘草丛君子’要好些罢了。”
口一本满不在乎道:“你又何必针对我。所谓‘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这没到手的东西,大家总是讲究个公平竞争的嘛。至于用什么手段嘛,那就在其次了。”
我听了这熟悉的话,不由一愣,说道:“原来昨日英格蓝在时,你便在左近。当真藏得很深呀!”
口一本嬉笑道:“这都得亏种花家教的好!‘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劫掠如火,不动如山’。这些不都是你们家最基本的课程吗?”
我摇了摇头道:“亏你还在种花家学习过许多年,竟然连‘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都不晓得。”
口一本哈哈笑道:“‘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嘛,谁会不曾听过?只是这些都只是用来禁锢人思想的把戏吧?我可不上那个当。”
我劝解道:“先人也曾教过你知礼识义,只是你自己不肯学好,这又能怪谁?‘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万物不以其道得之,岂可久乎?”
口一本皱了皱眉道:“你这念念叨叨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可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拜了。”
我一扬手中的打狗棒,叫道:“不要走,看打!”
口一本一个闪身,进了丛林。我从后追赶,却见一道水幕挡住了去路。我呵呵一笑:“黔驴技穷,居然连这种小把戏也用上了。”
我挥一挥衣袖,想着掀开水幕。不想水幕遇袭,竟化作团团大雾,将我围困在中心。
这原来是口一本布下的一个阵法!
我微微一笑,往上跃去。刹那间,身子便已出了白雾,我心道:“区区小阵,不过如此。”忽地白雾中伸出一只“雾”手,抓住我的脚踝,又将我拉回阵中。
我心中略为吃惊,笑赞道:“小家伙,有些门道!”
当下转而向东急行,不想阵内忽地阴风大作,让人寸步难移,不得已,我又退了回来。
等回到原处,我忽地发现,脚下所踩着的土地,正慢慢化作淤泥。
我心中“咯噔”一下:“泥水阵!”不由暗怪自己太过鲁莽,居然中了暗算。
原来这泥水阵,人若深陷其中,缓行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只要想着立马摆脱困境,急行一气。那么越是想摆脱困境,就越是不能自拔,端的是厉害得紧。
但要破这阵,却也是一点也不复杂。方法无非有二:其一,辨明方位,慢慢走出;其二,只要天时一到,阵法自破!
算方辨位,向来都是我之所长。看过一遍这阵,我心中已然明了该如何行走。再看这阵瓦解的天时,略微掐指,也知只要太阳一出,一切自然烟消云散。但这两种方法都颇费时间。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哪怕我稍稍耽搁片刻,都有可能追不上口一本。
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先开始走为妙。天时决定不了,自我努力却是可以做到的。早得一刻出这破阵,便可早得一刻安心。
于是,我便在“泥水阵”中左走三步,右走七步地耐心走着。忽地天空中乍现一道祥光照下,“泥水阵”居然开始四散离析了?
我心中暗暗奇怪:“太阳不会这般早起的才对!而且,这光照更为柔和,也不像阳光那般热烈。”伴随着这道祥光出现的还有扑鼻的异香。
但眼下我也想不了那许多,托这道光的福,我趁着“泥水阵”露出空挡的间隙,一个起跃,跳出了阵势。
我站在云头往下望去,却见不到那发光的物件,当真奇哉怪也!想了想,对下喊道:“不知何方道友相助?可否现身一会?”
喊完久久不见回音,略一思考,若真有人回应反倒怪了。于是我又喊一句:“既然道友是雷锋同志,那我唯有先口头谢过了。”说着深深做了个揖。
回首再往更高处云彩跃去,放眼想寻那口一本的踪迹,却又哪里还寻得着?
思前想后,总归得先跟伊易说明情况,陪个不是,以报他日补偿,方表得歉意。况且大熊猫还在她处,不去与她辞行总归是不行的。
我一路上走走停停,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始终想不起来,但又觉得非常重要。思索良久,不得其答,最后干脆躺倒在一朵云彩上面,“信云由风”,随意而行。
这云彩飘着飘着,便又带我回到昨日洗澡的地方。
忽听得一曲《高山流水》,竟若身临其境:边上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处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沉浸在曲中,更能感受到那种“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的奋发之情!
我猛地醒悟:“我想我知道真正的龙珠在谁那里了。即使不在她那里,那她也必定与龙珠有莫大关联。”
当下,我赶紧翻下云去,落脚在前日站过的千年古松之上。
忽听得琴声止歇,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