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医院,大门外。一条狭长的巷道之中,一辆黑色宾利轿车停在那里,因为这一代比较偏僻荒芜,鲜少有这样的豪车出没,因此这辆宾利一停在这,便陆续有过路的人投来艳羡的目光,不过,这车具有极好的功能
,将外面一切都隔绝了开来。
车内,一片浓郁刺鼻的酒精味,混合着烟草的味道,一个满头乱发的男人,背脊紧绷的坐在驾驶的位置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某处。
副驾驶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男人却好似没有一丝知觉一般,直到手机屏幕再次黑了下去,最终归于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动作僵硬的伸手去翻找扶手箱里,结果里面一支烟都没找到,他伸手推开车门,强烈的白光射过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步子踉跄的走到巷道尽头的一个小卖部那。
“呦,小伙子,想买点什么啊?我这麻雀虽小,但也是五脏俱全,什么都有的。”小卖部的老板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见男人过来,笑眯眯的询问道。
男人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货架,声音嘶哑的开口:“烟。”
老板立即笑呵呵的去给他拿了烟来,“我这小本经营,没什么名贵的烟,看你这一身打扮,应该是抽好烟的吧,这个你看不看得上啊?”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烟的种类,随意取了几包,然后掏出钱夹,从钱夹里拿出一叠钱放在柜台上。
老板一愣,立即朝男人招手,“咦,小伙子,几包烟要不了这么多,你给多了,我给你找补啊。”
男人垂着头,“不必了。”那老板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看着男人,“小伙子,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糟蹋钱?这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你年纪轻轻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来,拿着,回去好
好过日子。”
老板把钱塞到男人手里,想了想,又从旁边的盒子里抓了一把糖塞到男人手中,“呐,心里苦的时候就吃点糖,这样就不苦了。”
男人捏着那一把糖,良久,才哑声道:“谢谢。”
老板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几颗糖而已,有什么好谢的,快走吧。”
男人点了点头致意,快步回到了车上,他点了一支烟,这才发现自己手指一直在发抖。
从昨夜到现在,他一直都未阖眼,一闭上眼睛,他脑海中便浮现出沈言蹊那张绝望惊慌失措的脸。
分明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受这一切……
可是,那个孩子……他真的不能要……
男人疲倦的仰靠在椅背上,任由烟雾将他湮没。
仁义医院,3楼,妇产科,手术室外。
云未央一直站在手术室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整个人都快炸毛了。
不是说好的3分钟无痛么!
这特么都进去快20分钟了,难道是出什么状况了?!
呸!
乌鸦嘴!就在云未央准备冲上去砸门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是被人一把大力拉开,紧接着,一个身上沾满鲜血的女医生惊慌失措的跑出来:“谁是沈言蹊家属!病人大出血,我们医院现在没有足够的库存血
浆,必须立即转院,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云未央一脸日了狗的表情,一把揪住那女医生的衣领,“不就是个人流吗?为什么会大出血?!你们这什么破医院!”
那女医生也是脸色刷白,“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来实习的,你是家属?赶快联系医院啊,我们帮忙把病人送过去!”
女医生说完,跟一匹脱缰的野狗般跑回了手术室。
云未央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凌天的电话,妈的,她早就该知道这种破医院不靠谱,若是早晨她坚决反对,沈言蹊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
该死,要是沈言蹊有个好歹……
“嫂子?!你别跟我说你手又受伤了,这么点小破事能不能不惊动本尊?”手机那头传来凌天嫌弃的声音。
堂堂帝都第一刀,沦落到给人看假病的地步……说出去还混不混了?
云未央捏着手机,几乎是怒吼出声,“给我救护车,准备好血浆,人命关天的大事,她要是死了,老子要你狗命陪葬!”
凌天:“……霍总出事了?不对啊,他现在正在酒店剪彩啊……”
云未央额头青筋暴跳,“你再多废话一个字试试。”
“是是是,我的祖宗,我这就给你安排,地址在哪……我马上来!”
此时,几名医护人员正推着沈言蹊出来,如果这个时候等凌天派过来的救护车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车就不要了,我送人过来,你在医院大门口等着!”说完也不管凌天的,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阴沉着脸色朝医护人员走了过去,她现在没时间来跟这群人算账。
云未央走到移动病床前,只见沈言蹊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呼吸极其微弱,而那张床的大半部分都已经被鲜红的血打湿。
空气之中,都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你们医院的车呢?”云未央冷声道。
其中一个白大褂立即战战兢兢的道:“在,在楼下,我们马上把她送下去……”
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是沈言蹊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这医院恐怕就开不下去了。
一番折腾,总算是顺利把人搬上了医院的救护车,司机正准备要爬上车,结果被云未央一把抓住往后一扯,司机顿时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