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霍庭骁道。
云未央打了个呵欠,“这个人怎么样啊?清澜现在好不容易走到这步,怕是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霍庭骁沉默了两秒钟,“她这一次不是眼光问题,但却仍旧没有希望,荣岩……最多还能活3个月。”
云未央猛地一怔,满脸错愕的盯着霍庭骁,“你说什么?”“荣岩是荣家太子爷,他手上有份境内各大企业的详尽名单,这人若是身体与常人无异,恐怕如今帝都也不会是这个格局,只可惜,他自幼体弱多病,可他就算是拖着
这病体,也将荣家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不过,他缠绵病榻,已经是药石无灵。”霍庭骁沉声道。
荣岩的确是年轻一辈当中的榜样,若他不是体弱,如今帝都前十的大家族,怎么也会有他荣家。云未央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难怪当初萧家出事,荣岩不远万里回来,却又一直没听萧清澜说两人有什么进展,现在看来,他是知道自己来日无多,所以打算一直
隐瞒下去了。
云未央眉头紧蹙,“一点办法都没有?”霍庭骁:“若是有合适的肾源,或许可以缓上几年,但到目前为止,也没找到合适的肾源,再加上他体弱,即便现在有合适肾源,也得他受得住器官移植的排异反应。
”
云未央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死本来天定,萧清澜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云未央突然道:“那清澜知道么?”
霍庭骁叹了口气,“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不过,恐怕荣岩也拖不了多久了。”
云未央心头一颤,虽说她知道荣岩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这到底还是太过残忍,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萧清澜,都太残忍。
一旦荣岩有个什么好歹,只怕萧清澜后半生都会在遗憾愧疚之中度过。
云未央疲惫的垂下眸子,“若是清澜知道了……怕是会难过吧。”
萧远入狱,荣岩几乎可以说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努力让自己走出曾经的束缚阴霾,却没想到,又要承受这样大的打击。
霍庭骁没有说话,这世间许多事,都是人力无法左右的,生死之事,连他都是无能为力……
“好了,别想太多了,你先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霍庭骁道。
云未央闭上眼睛,分明疲倦至极,却是无法安睡,有些事知道了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只是一想到萧清澜那落寞萧瑟的背影,她心里便觉得一阵难过。
帝都,某小区。
沈家,书房。
书房没有开灯,昏黄微弱的光线,自窗外投射进来,斑驳的落在地板上。沈言蹊蜷缩在角落处,手机散落在地面上,偶尔发出微弱的光亮,她双手抱着膝盖,有水滴啪嗒啪嗒落下来,这空荡荡的书房里,仿佛残留着她熟悉的气息,白皙修
长的手指缓缓移向腹部……
那里,曾经孕育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那里,曾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
沈言蹊浑身轻轻颤抖着,她死死咬着苍白的唇,直到口腔中传来一股血腥味,她才骤然自回忆中清醒过来。
不论她白天怎样忙碌,也不论她白天表现得怎样正常,可是一到夜晚,无尽的夜色裹挟着那些冰冷的回忆,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席卷而来,痛如骨髓。黑暗中,一道修长人影逐渐走近,偌大的空间被熟悉的味道充斥着,沈言蹊仓惶抬起脑袋,脸颊上满是泪痕,泛红的眼睛布满血丝,下一秒,却是满脸惊慌错愕的看
着跟前的一抹人影。
宋……宋慕远……
怎么可能?
是她喝醉了,还是这是她的错觉?!
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颊时,她这多年来隐忍的委屈痛苦,竟是在刹那间,如决堤的洪水……
男人背脊紧绷的站在原地,心脏剧烈起伏着,抬起的手,僵硬的悬在半空,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沈言蹊一瞬不瞬的盯着宋慕远,若这只是她的一场梦,那么在这梦里,她仍旧想要靠近那个男人,她缓缓站起来,颤抖的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颊,仿佛怕
是惊扰什么,打碎了这一场梦。
“慕远……真的是你吗?”女孩神色恍惚,如呓语一般喃喃。
即便她以为这是梦,她也怕这一切都是虚幻,是她的一道执念。
男人缓缓抬起手,握住她手掌,有淡淡的温度传来,女孩背脊猛地一僵,浑身如同触电般往后退开半步,满脸惊恐的盯着男人。
有温度的……
难道不是梦吗?!
男人被她这反应刺痛,心脏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鲜血淋漓,一想到自己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他连呼吸都是有些艰涩。
良久,男人才嘶哑着声音开口:“对不起……”
女孩醉眼朦胧的盯着他,好似听错了一般,面上一片呆滞错愕,腹部隐隐传来一阵刺痛,她捂着腹部,泪珠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这一刻,她脑中所有理智几乎是在瞬间分崩离析,她满腹委屈痛苦,却是走到男人跟前,伸手抱住男人的背脊,眼泪无声的泅进男人的衣衫之中。男人背脊僵直的站在原地,半晌后,才伸手小心翼翼将女孩按进怀中,那一个简单无比的动作,却好似用尽了他全身力气,他肩膀轻轻抖动着,微凉的眼泪,自他眼
角滑落。
他收紧手臂,一字一顿的开口:“对不起……从今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