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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没什么警觉性, 左鹤又稍微靠近了些,找了个掩体藏在暗处, 勉强听清了他们的谈话。
“教堂已经装不下了……这里也快满了。啧。我听说那些老牧师都跑了!”一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推车上的铁锹,开始挖土,“这地方也怪阴森的……”
雨水将土地润地不成样子,一铲子下去泥水四溅,他故意大声地讲着话, 好像这样就能驱散那些恶灵似得。
“管他呢,有人付工资就行。要不然谁他妈愿意来做这种工作,臭死了。”
另外两人将手推车停在一边,将尸体倒在地上, 忽然又站起来四处打量一番。
左鹤下意识地往里躲了一点, 却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她,反而是在张望完后又转过头去,做贼似的在尸体上摸索了一阵。
“说起来, 每次去收尸的时候, 看到那些人呼救的样子,我觉得我都快窒息了。”其中一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贼眉鼠眼地盯着哨。
“这两天又是酷暑又是阴雨的, 这些尸体真的是一天比一天烂了……”挖坑的人搭话道。
“唉, 看习惯就好了。这活也不知道还能干多久,每天接触这些家伙, 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家也得被划上十字了——”
“你们可闭嘴吧!就你他妈会说话!赶紧干活!”另一个始终没讲话的人憋不住了, 一人踹了一脚。
“……行行行不说了。怎么样, 摸到好东西没?”
“好东西?做白日梦去吧。这些人真是越来越穷了,估计早就被那些看守的家伙给被掏过了……勉强够几壶酒吧。”
“还想着那家放屁的酒呐?全他妈都是水。看见没,这墙上都还贴着禁酒令呢,别瘟疫没死坐大牢去了——要我说要是什么时候能喝上一杯那些吸血虫们喝的咖啡……嘿嘿……”
“死心吧你,穷光蛋,都几百年前的禁酒令了,国王早跑啦现在可都是市长说了算……”
左鹤默默地看着他们聊天抱怨,听他们谈论着这两年政府的一些作为,将这些消息在脑海中慢慢归类消化。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用铁锹在地上随便挖了个坑将人给倒了进去,最后用脚踩了点土就算完事。
草草埋掉这些人后,他们再次拿起了推车。
“走吧,继续送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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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运尸人重新返回街区,左鹤则默默地回到了她一开始下车的地方。红脸的车夫果然还在那等着她,看见左鹤回来之后,前者立马就打起了精神,但是行为举止间却隐隐地有了些排斥。
稚初:他害怕你把病毒传染给他。
弹幕一针见血。
左鹤嗯了一声,也没和车夫客套,脱下了身上的斗篷却没交给他,反而是抱着直接钻进了车厢,车夫愣了一秒,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左鹤随手将斗篷放在角落里,挑了个位置坐下。车厢内部十分的简洁,并没有什么奢华的布置。只是在车壁上刻有罗伦斯家族的徽章。
“回去吧。”她冷声吩咐道。
车夫马鞭一扬,马车渐渐行驶起来。
她摘掉一双白手套放在一侧,又随手脱掉外套扔在一边,有些惫懒地靠在软垫上,微微蹙着眉。这时镜头调整到她的前方,众人这才有机会看清了她的全貌。
她微微抬眸,恰好撞进了那一抹湛蓝之中,冰冷而透彻地宛若寒冰一般,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而她的五官也在原来的基础上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这是系统做出的自动调整,将她的亚洲面孔变得更有英格兰味一些,这样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乍一看似乎与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又可是十分明确地感受到这张脸要更加中性化一些。
每当她面无表情时,便有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俊美却又不失凌厉。
此时她正穿着一身纯白的衬衫,屈起一双长腿,坐姿潇洒而不羁。原本的齐耳短发已经变成了那时候流行的男士碎发,鬓发略有些卷曲地贴在过于白皙的皮肤,就像是从岛国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一般,纤细而具有攻击性。
车内颠簸不断,她略有些烦躁地扯开领结,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扣子。露出了一截精致的锁骨——
没有喉结。
竹狩:???主播你冷静一下。
梦游~:雀儿你要干什么?!
结外弦音:这可是全球直播啊主播……
女的?
左鹤手一顿,一脸莫名其妙:“……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
那个……想问一下主播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是女生?可是为什么会被叫做少爷啊……
“这个问题……”
左鹤顿了一下,稍稍坐正了身子,道:
“请容许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以佐伊-罗伦斯的身份。”
她对着镜头的方向微微颔首以示礼貌,等到她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副神情。
淡漠而不失礼节,优雅而高傲。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十足的贵族派头。
“我的父亲是现任伦敦市市长。如今瘟疫爆发,权贵出逃市长留守,按照方才那几人的说法,也能算是个土皇帝吧?”
“目前我的生理性别依旧是女性,这点无需担心。至于为什么变成了少爷……”左鹤顿了顿,将任务板面给拉开来,一长串的背景文字顿时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左鹤自觉担任起了语文课代表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