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若真的是一直憋着一口气,完成了这台手术,就是为了这一刻,刮掉蒋秋风顶戴的这一刻。
大义这种东西,她谈不上。
但良心,多少还是有的。
只不过下手有点重了,她出手刮掉的不止是蒋秋风的顶戴,还有他绑在头顶的发髻,基本上是完全贴着他头顶头皮刮过去的。
于是,顶戴带着发髻落地,蒋秋风的头发朝脑瓜子四周散开,就成了个新晋的‘地中海’。
蒋秋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发亮,哦不,发凉的头顶,摸到一片光秃秃的不毛之地。
顿时羞愤难当!
感觉……好像都快哭了?
君卿若瞧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一下子变得面色苍白,眼圈发红,泪眼汪汪的模样。
她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好像人就是这样,如果对方可怜巴巴的哭了,就总会觉得,我是不是太欺负他了?
不过蒋秋风还算有骨气,虽然都快哭了,但还是忍住了眼泪,声虚气弱的艰难说道,“多谢……邪医大人指教,在下……受益匪浅。”
“……”君卿若端住面无表情的脸,吐出两个字来,“不送。”
蒋秋风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恨不得遁地溜走,但还是只能穿过了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盯着他的百姓们。
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一场剧算是落了幕,但君卿若也已经没了再去城东门看热闹的心情,想必青霜殿使团早已顺利进城了吧。
她左右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药庐的医官已经开始收拾残局。
卿若就转头问了伯参,“这些天攒的疑难杂症都聚一聚,我今天一并都给瞧了吧。”
“你这才累完呢,改天吧。”叶伯参虽然在业山的时候总数落她懒。
但她真勤快起来了,他又怕她累着身体吃不消。
“麒麟那边,没事吧?”叶伯参低声问了句,“城东门的热闹我也听说了,青霜殿的人中了烂脸和癞头?”
“是啊,药性不错,效果卓绝,你要看到的话也会觉得满意的。”君卿若笑了笑,倒是没细说和青霜殿的过节是怎么来的怎么解决的。
“那群小崽子,早该收拾收拾了。”叶伯参自然是事事都向着她的。
“是了,谢昭天呢?等会还得让他帮忙,查查这孩子什么情况,家在哪儿,养好了伤总得给人送回去的。伤成这样,唉……”卿若伸手按了按额角。
就问叶伯参,“止痛药你那儿有的吧?他要是醒了疼得厉害就给吃点,不然太遭罪了。”
“行。”叶伯参点头,也轻叹了一口,“只是,这种孩子,恐怕也没什么家人,这摆明了针对你,折磨了一个孩子,送来为难你的,想必也不会找什么有家有人的,也怕事后被追究,毕竟,那些人也要脸的吧?”
齐落雁?还要脸?君卿若都不觉得她还有脸这玩意儿呢!
“谢昭天等会儿来了我和他说,让他查查好了,你要走?”
“嗯,没什么事儿了,我回王府去看看。”君卿若抿了抿唇,迟疑道,“麒麟里的几个伤兵都带回王府了,我还是亲自照料吧,麒麟……是王爷的底气啊。”
只一句话,叶伯参这人精儿,也就能猜到为何青霜殿的人会在她手下出那个丑了。
所以叶伯参也就没多问伤兵怎么伤的这些问题。
只提了一句,“你得罪了青霜殿的人,他们来了皇都,你紧着点,当心他们报复。”
“别说在这皇都我不怕他们了,就算以前在业山,我也没怕过宗门的人。”君卿若摆了摆手,“陈永年的眼睛被我弄瞎了一只,耳朵也给打掉了一只。他想报复?我等着。”
“哎哟,是那小崽子啊,不用你出手了,老夫担着!”
叶伯参一下子就来兴趣了。
君卿若没在药庐逗留太久,就准备回王府,小瑶想必也带着球球看完了热闹送回王府去了。
小瑶知道药庐先前是个什么血腥的盛况,多半是不会带着球球过来的。
果不其然,一回王府,儿子就小炮弹似的朝她冲了过来。
毛毛在他后头连追带赶的也朝着君卿若冲了过来。
“娘亲!娘亲!我们去玩吧?”
“嗯?去哪儿玩?”
“皇宫!”球球脆生生地吐出两个字,让君卿若一愣。
她不由得抬眸看向君青阳。
父王耸了耸肩,“不知道聂惊河吃错什么药了,忽然让人带来口谕,大概意思,就是不想要我休息了。”
“什么意思?”君卿若问了一句,但又很快反应了过来,“让你去朝会?”
君青阳称病已经好一段时间了,聂惊河本来就想要他远离权势,所以一直乐见其成的。
眼下竟是让他继续上朝?
不仅如此……
“他还希望你也跟着一起,毕竟你现在不是御医院名誉首席么?”
“虚衔而已啊,搞这么麻烦?”君卿若皱眉,她对朝政没什么兴趣,以前南宫想让她出席朝会,她都是十动然拒……
“他这是有什么阴谋?”君青阳皱眉问着,可见,就算是老谋深算的摄政王,也对年轻的皇帝这捉摸不透的突变很是不解。
“阴谋……不至于。”君卿若笑了笑,想到了自己对临渊说过的话。
他真的去聂惊河面前……给齐家上眼药了?
他不是不喜这些琐碎的麻烦么?
卿若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浅浅弯了起来,这男人的话,果然是成效显著啊。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