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呵……”临渊低低笑了一声,扫了一眼她手中那个散发着血腥的布包,而后目光如炬看着她,“你我半斤八两。说吧,趁本尊还没动你的弱点之前。”
她手指已经搭在扳机上了,一直没有扣动扳机的原因,是她并不能肯定子弹是不是真的能对他造成威胁,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灵力能够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护体。
但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她就一咬牙扣动了扳机。
原本应该动静很大的枪声在消音器的作用下,只有很小的闷闷一声。
临渊身形不动,只是目光有些古怪,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你这武器倒是……挺有意思啊。”
动静不大,威力不小,并且速度极快。
还不借助使用者的力量,纯粹是武器本身的威力,就像是无论任何人使用,都能使出同样的力量。
要是图个出其不意,修为不够的人,恐怕真的会中招。
天工阁那些一门心思扑在制造武器上的匠人们,恐怕都做不出来这样精巧轻便的家伙。
但临渊显然不是普通人。
他胸前衣衫破开,胸口一个小血洞,闪着一层朦胧的灵光。显然只是……皮外伤。
很快,叮一声,弹头落地。
他胸口那个小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呼吸之间就完全愈合了。
临渊歪了歪头,然后眸子略略一眯,手指就用了几分力,这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女人。
“君卿若在哪?”
“死了。”卿若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死了?”临渊眉头一皱,“这种连君青阳都不信的话,你拿来糊弄本尊?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
“你爱信不信。六年前,她就走火入魔死掉了,当时就是我师父鬼医给她治疗的,她身体里不知为何盘踞了一股很大的力量。”
君卿若这话是张口就来,这六年她改名换姓易容,很多事情都准备得周全,包括这套说辞,她早就和叶伯参演练过无数次了。
她扬眸睨了一眼这男人,“国师也不是第一天来天晋国皇都了,难道会不知道摄政王的独女君卿若是个没有灵力天赋灵脉全堵的废物?一个灵脉全堵的人,身体里却莫名盘踞了一股很大的力量,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卿若说得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犹豫支吾,这话又半真半假虚虚实实,由不得人不信。
临渊似是信了几分,面具下,他眉头紧皱,目光深沉的思索着。
他的近半修为,于谁而言那都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但,若是一个灵脉全堵的人……那还真没个准,是会被他的力量给打通灵脉?还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说起来都有可能。
只是他自负于损失的那近半修为,压根没往这种可能上想。
那个女人,没他的同意,难道真的就这么死了?
临渊目光不虞,声音寒凉。
手指用了些力,将她拉得更近了。
俯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凛冽。
这一刻,卿若终于察觉到这个一直没有杀意的男人,身上透出了森然杀气。而原本还清朗的夜空,此刻随之乌云涌动,云层间更是有隐隐的电光闪烁。
“此事本尊会详查,女人,你最好是没说谎,否则……”
他凑得很近,声音沉冽带着警告,盘踞在她的耳边。
六年了,君卿若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还从没有人能像临渊一样,让她察觉到危险。
就在此时,临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眸子一斜朝着一旁看了去。
“放开我娘!”
稚嫩的童声,软糯清甜的声线,语气却是冰凉的。
孩子的团子头有些散乱,只穿着一身中衣,显然才刚睡醒。
却是小嘴紧抿,双手握成了小拳头,怒目直视着临渊。
他睡着忽然醒了,见娘亲不在阿公屋里,就撒娇从燕回那里知道了娘亲的去向,原本是兴高采烈过来的。
却不料一来看到的就是娘亲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扼着脖子的模样。
他的小宇宙顿时爆发了,浑身的灵力翻涌。
天空中已是电闪雷鸣!
君卿若原本一直没多慌,却在看到儿子之后,心里的慌乱一瞬间爆了棚。
她蕴起灵力,抬手就挡开了临渊的手,声音冰凉,“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不走?!”
语毕,她身形倏然朝着儿子掠了过去。
外头的王府侍卫们已经听到了刚才君临的那一声清呼,此刻院子外脚步枭枭。
临渊没动,目光深沉地看着君临。
这个孩子……
他眉头皱着,盯着孩子的眉眼,看着他灵力翻涌的气晕,以及这天空中的电闪雷鸣。
他心头隐隐闪过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君卿若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背对着临渊,挡住他的目光。
“何人擅闯王府!”
侍卫们已经冲进院门,手中火把熊熊。
临渊在她纤柔的背影上深深落了一眼,而后瞬息之间悄然离去。
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感终于消失,君卿若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紧搂着儿子,声音温柔,“宝宝乖,娘没事,快别生气了!再生气要下雨了!”
嘴唇贴在儿子的额头,她柔声哄着。
听着娘亲温柔的声音,君临的灵力这才缓缓内敛,天空中那电闪雷鸣的天象,似乎也逐渐平息了下去。
球球原本还绷得紧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