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那么气焰嚣张的齐国公,此刻看上去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那颤抖的一把嗓子逗笑了君卿若,她眉梢一扬,唇角弯起,“你的意思是,求我不要杀你?”
看到她的表情似有松动,齐玉恒也顾不上尊严了,谁能不怕死呢?他只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活着就还有机会,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赶紧点了点头。
君卿若拍拍他的肩膀,“看来,齐公的骨头也没多硬嘛。”
齐玉恒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面色大变。
君卿若拍了他肩几下之后,就猛然按在了他的肩头。
狂暴的灵力犹如山崩海啸一般冲进他的经络,摧枯拉朽的将他的内里震得七零八落,什么修为,什么根基,什么根骨。
眼下已经全是浮云了。
这是最狂暴的一种手段,完全不讲道理的,直接毁人修为根基根骨。一般情况下,修士不太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因为就算再恨吧,一刀杀了也就结了。
这样毁人修为的折磨,为强者所不齿,传出去会遭人诟病的,所以就连易水寒那么想一劳永逸地毁了姬凉夜的根骨,也只用灵压震了他而已,并未用上这种手段。
但君卿若名号为邪,和齐玉恒也算得上是不共戴天了,她才没有那么讲道理。
“叶非欢!”齐玉恒吐出一口老血,目眦欲裂,“你竟然……”
“如何?现在是不是觉得,死了反倒更痛快?”君卿若淡淡问了句,然后才不疾不徐地套上了玄魂戒。
就如同怀风对临渊说的话一般,临渊当年的修为卓绝,折损了四成,得了他这四成修为的人,旱地拔葱直接就能越为尊级强者。
的确不假,而且临渊的修为狂暴,摧磨一个齐玉恒的根骨,轻而易举。
齐玉恒原本一句‘你不如杀了我’都挂在嘴边了!听了君卿若这话,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觉得,如果自己开了这口,眼前这女人恐怕会毫不犹豫动手杀人的。
“你不就是想要活命么,我不过是让你求仁得仁没有遗憾罢了。好好活着,活着才能体会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死了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那多扫兴呢。”
她的眼神,表情,语气和话语里的内容,都邪气至极。让齐玉恒不由自主,牙关都有些打颤。
“你该知道,你惹了不能惹的人。你应该惧怕的,并不是我,应该忌惮的,也并不是平博聪。而是那个又护短,脾气又不好,实力还强得吓人的男人。”
说到了爱人,君卿若的眼眸里有些许柔软的情绪在眼底漾起。
她笑眯眯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让人带话给元老会,说我不想再杀人了。我不动手不代表他不会动手,他超凶的。”
君卿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抵是因为之前她拍肩膀所带来的伤害太大,此刻齐玉恒因为这动作噤若寒蝉。
君卿若依旧是那么风淡云轻,看着她这泰然自若的表情,齐玉恒倏然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成竹在胸势在必得的,压根不是他齐玉恒。
而是她。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死从来就不是可怕的惩罚,而是解脱。我不动手杀你,不想脏了我的手,但到最后,你会自己求着想要个痛快。那时候,你就会明白,易水寒救不了你,平博聪救不了你。咏杰不是棋子更不是弃子,你,和齐家才是。”
君卿若说完,再没打算和他废话任何,转眸吩咐道,“来人,把齐公请下去好好照顾着,他这么怕死,你们可千万别让他轻易死了。”
“遵命!”两个王府侍卫走了进来,把齐玉恒架出去严加看管了。
他们都明白,既然大姐发话了不让他死,那这位位高权重的齐公,是想死都死不了,别想有个痛快的。
齐玉恒一出去之后,君卿若那些兜着的淡然自若就一下子绷不住了,她往后倒进椅子里。
哀叹道,“累死我了……”
叶伯参忙不迭从屏风后头走了过来,“你真不杀他?”
“我倒是想杀。”君卿若撇了撇唇,抖着手指摸上热茶壶取暖,“但……你可能不知道临渊的脾气。他再三交待了让我乖乖的,好好养着身子,不要劳着不要累着,等他带着鱼干和玉螺干回来娶我。”
她轻叹一口,“眼下搞成这个样子,他肯定难免生气,但你看,我这么可怜,对吧。他也不可能责备我什么,自然需要个发泄怒火的对象,我看呐,齐玉恒和齐家正好。”
叶伯参哭笑不得,“合着你留着齐玉恒一条命,就是为了让临渊能有地方发脾气呢?”
君卿若虽是气色虚弱,但笑得格外得意,赶紧点了点头,“嗯啊!我这么虚弱,他肯定不舍得对我发脾气啊。要是还没个撒气的对象,就只能憋着了。憋着多不好,你我都是医者,都明白气憋久了对身体不好的。”
叶伯参轻叹了一口,“你就不生气?你也不怕自己憋气憋出毛病来……”
君卿若呼噜噜灌下叶伯参递过来的热药茶,说道,“气啊。手痒得不行了都,所以你没看我巴拉了这么多废话么……就为了解气来着。”
但是嘴炮到底是不够爽快啊,言语总是不如拳头来得更有力量的。
“行了你赶紧回房去休息,这边有我看着就行。”
这会子君卿若倒是没再拒绝,她站起身来,也顾不上尊老不尊老了,双手按在了叶伯参肩膀上。
想到她先前按了齐玉恒的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