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把精巧的弓,哪怕她只惊鸿一瞥地扫了两眼,也还记得弓胎上那些细密繁复的精致花纹。
君卿若原本以为只是买来的。
毕竟,怎么样都很难想象,那个高深莫测傲慢的男人,就因为答应了孩子。竟是能耐着性子,这几天一刀一刀的亲手给孩子雕出把精巧的小弓来。
她原本还以为,他是对孩子食言了……
“娘亲?”
君临见她没说话,就轻轻叫了一声。
“嗯?”君卿若回过神来,“娘亲昨天要两手抱着你这只呼呼大睡的小猪,还要招呼着毛毛不到处乱跑,哪里还有手能够拿小弓?国师大人改天会来教你弓箭,他会把你的小弓带来的。”
“真哒?太好了!”球球高兴得眼睛亮晶晶,就想到了昨天的事情,赶紧就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卿若眸子微微眯着,“是吗?所以他说你跟他学的话,以后你也能有自己的召唤灵?”
“是的!”球球马上点点头,然后就悄悄看着娘亲,“但是宝宝不想娘亲不高兴,所以如果娘亲不同意的话……”
卿若还能读不出儿子这小眼神是个什么意思?显然他心里已经感兴趣极了。
她笑道,“好了好了,我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么?我的儿子懂事好学,我当然高兴,他教,你就好好学。”
“一定一定!”君临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嘿嘿笑道,“国师叔叔说得果然没错,他说娘亲肯定会同意的。”
君卿若心说,临渊必然是看出来她肯定是知道儿子的能力,如果不好好学习控制,有有损根基的风险。
他想必知道她不会不同意的。
球球当然没忘了告诉娘亲,去国师府碰到那个讨厌的老阿姨的事情。
而君卿若也没忘了告诉儿子,他口中的那个‘老阿姨’,为娘的已经替他教训过了。
然后母子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狡黠的嘿嘿笑了起来。
再说齐嫣然。
她的情况可就不怎么好了,她从摄政王府回来之后就觉得不大好,手臂一直痒得很。
但不管她沐浴多少次都没用,那种痒仿佛附骨之疽一般,挥之不去。
像是从骨头里钻出来的痒,挠又挠不到,止又止不住,却又没法忍住,只能一直不停的挠。
皮肤被抓破,血肉模糊,而且还有从手臂逐渐开始蔓延的征兆。
家人只能将她绑了起来,不让她继续抓挠,否则她恐怕抓到骨头也不会停的。
此事很快就惊动了齐落雁,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加之齐落雁虽是身为皇后,但在皇都百姓们眼里,她师出名门青霜殿济世堂,是个悬壶济世悲天悯人的神医。
齐嫣然连夜就被隐秘地送进了凤藻宫。
“雁雁……”齐国公夫人裘玉照泪眼婆娑,“嫣然究竟是怎么了?”
裘氏出身清流文臣之家,向来最守礼节,哪怕是亲女儿,她也会规规矩矩称上一声皇后娘娘,眼下直呼女儿闺名,显然是急了。
“这……”齐落雁眉头深锁,声音冰凉,“竟是与薛大学士和司南伯的症状一样!”
她目光扫向了旁边的几个御用医官,“你们怎么看?”
“薛大学士和司南伯就是下官诊治的,娘娘的判断无误,三小姐的症状的确与两位大人一致。”
医官蒋秋风捋了捋胡须,皱眉道,“下官行医多年,竟是从未见过如此古怪之病症。”
齐落雁声音更冷,“那是因为这根本不是病症,而是毒症!”
“可无论是三小姐还是薛大学士和司南伯身上,都并未查验出毒素……”蒋秋风将信将疑,目露惊讶。
齐落雁冷笑一声,不语。
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就是有些预感,能猜到这无从查验的毒症究竟是从何而来,或者说,出自谁之手。
齐落雁屏退了医官们,这才吩咐道,“来人,把嫣然的亲随给本宫带上来!”
没一会儿,一个女侍卫就在两个幽门女禁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这女侍卫面色苍白,不难看出畏缩之态。
“奴才参见娘娘。”她朝着齐落雁跪拜下去。
“本宫问你,三妹去没去过摄政王府?”
齐落雁生冷色厉问道。
女侍卫浑身一震,说话都不利索了,“奴才……奴才……劝不住三小姐啊。”
“细细说来!”
在齐落雁的命令下,这女侍卫惊恐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齐落雁听得眉头紧拧。
她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娇蛮的性子,也知道这几年,嫣然一颗心都放在国师临渊身上。
所以前几日,她再三告诫过齐嫣然,不要因为临渊去摄政王府造访过邪医,就气不过去招惹邪医,因为那个邪医是个摸不准摸不透的,危险的人!
齐海那十个人,都还尸骨未寒呢!
齐落雁不满齐嫣然的不听劝阻。
但也更心惊于那个邪医……究竟是什么来头?
能让临渊那样的人都对她另眼相待,甚至连四阶妖兽的幼兽都送给她儿子了?
“雁雁,你别生气……嫣然也是被惯坏了。”齐国公夫人裘氏也能听出这事不小,“眼下,要怎么办啊?这毒症,你能治么?”
裘氏一问道这个,齐落雁的面色就更冷!
比起心惊邪医究竟是什么来头而言,齐落雁更愤怒于……那个野路子的江湖郎中在齐嫣然身上落的毒症。
她堂堂青霜殿济世堂的内门,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