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宫毕竟是这么大的宗门,自然是底蕴深厚,也沿袭了几代人了,而且也如同青霜殿一样,有长老团的存在。
只不过长老团的人还算好相处,比较避世,平日里也鲜少露面,只要不是烛龙宫有什么巨大的危机,通常他们的存在感都非常低。
当然,也可以说是姬无伤在位的时期,就已经将长老团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但是到了姬凉夜掌权,他毕竟太年轻,难免有些难以让长老团信服,到目前为止,姬凉夜并未做出什么让烛龙宫的利益蒙受巨大侵害的事情,甚至还得利了不少。
所以长老团对他倒也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还觉得这个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着那么惊绝的根骨天赋,假以时日定然能将烛龙宫带到更高的位置。
但是长老团这种存在,通常都有一个通病。
传统、迂腐、守旧、古板。
烛龙宫的长老团在这方面还算好的了,毕竟有姬无伤和慕越在一起这么多年,使得他们对男人和男人之间这事儿,抵触情绪少了很多。
但也仅限于此罢了。
烛龙宫有个宗祠,里头供着历任宫主与正室夫人,以及历任的长老及长老夫人的长明灯。
能够在这里头点上长明灯,是身份的象征,也算得上是,得到了宗门的认可。
虽然君卿若是觉得这种事儿,没必要较这个真,但她这种现代人的思维,并不是每个古代人都能够想得这么开的。
不止烛龙宫,甚至就连一些贵族家的,多少妾室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入族谱,死了之后牌位能入宗祠呢。
江雅儒真是君卿若的徒弟没跑的,他其实并不是特别在乎这个,但是姬凉夜在这事儿上,异常执着。
长老团对此并不同意,毕竟在他们看来,姬凉夜没有好好的娶妻生子,就已经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事儿了。
勉强同意了他将江雅儒带回来,长老团觉得他们甚至很通融的同意了姬凉夜要给江雅儒一个仪式。
这就是极限了,再往上,比如进宗祠这事儿,绝对是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外的。
尽管像君卿若这样依旧有着现代思想情结的人,压根就没法明白,在一个压抑沉闷的房间里,点上一盏有自己名字的灯,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君卿若很有几分护犊情结。
姬凉夜听到她刚才那话,眉头就皱了起来,“我亚父跟我义父第十年的时候才能进宗祠,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为什么要以他们为参考?”
君卿若:“”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这完蛋玩意儿,言语之间还将他义父姬无伤没能尽早给亚父慕越一个名分而瞧不上眼呢!
“小夜。”江雅儒在一旁低低叫了他一声,似是不想让他继续说这话题了。
江雅儒觉得,君卿若和临渊不日就要从烛龙宫离开,返回天晋去了。
而且他们夫妻俩,帮了他们不少,而且夫妻俩已经够多烦心事了。
姬凉夜性子其实有着固执的成分,但他不想让雅儒不高兴,所以音量明显弱了些,但内容依旧固执。
“总之我不管,我还非得让那些老胡子们点头不可,不然这宫主谁爱当谁当去。”姬凉夜嘟囔着,“我带着瞎子浪迹天涯田园隐居去!”
江雅儒本来是还想制止他的,听到他最后这句,一下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曾经凉夜对他说过的,天下之大,他们哪儿不能去啊,浪迹天涯也好,田园隐居也罢
江雅儒只能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师父,小夜就这脾气,你别怪他。”江雅儒对君卿若说道。
卿若唇角撇了撇,眉梢一扬,“看在他都是为了你的份上”
她开了这么个话头,姬凉夜的眼睛顿时亮了,“师父!”他认真问道,“你会帮我?”
“嗯,我试试吧。我也想看看,我君卿若的徒弟究竟哪里不成了怎么就没资格进宗祠了?”
君卿若这话让姬凉夜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星辰一般闪亮。
让江雅儒和临渊的眼神都变得很无奈。
然后就看到两个不省心的,开始跃跃欲试地讨论着关于要去和烛龙长老们周旋此事的细节了。
当天晚上,临渊就表达了对这事儿的意见。
“其实让他们自己处理,也能够处理得妥当的。”临渊说。
君卿若侧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看着临渊,“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这么做。”
她笑了笑,看上去透露出几分伤感,“这段时间经历得太多了,知道得太多了,然后觉得自己,就很无力。很无能。想到还有我可以做的事情,就很振奋。”
她轻轻咬了咬唇,“算是我的私心吧,起码满足一下我自己让我能觉得,我还是能有能力的。起码能让我徒弟的日子好过些,更名正言顺些。”
临渊听着她这话,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就没了任何意见,轻叹了一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南越不会有事的,岳母也能被救出来的,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临渊这话其实很缥缈,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没个保证。敌人不是等闲之辈,他们都清楚。
但君卿若觉得心里熨帖,笑笑的将脸贴到他胸膛去,听着他的心跳,说道,“再说一遍。”
“说什么?”临渊问道,他的声音在胸腔里共振得更加馥郁磁性。
卿若眯眼笑道,“说一切都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