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得上是挑衅的话语了。
但临渊表情漠然,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无所谓似的。
听了这话,临渊并没被激怒,又或者是,他时时刻刻都是愤怒着的,所以就也就不在表情上有任何体现了。
临渊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临渊的声音漠然,“你用咒印暗算了我,我恩师因此而死,所以我杀了你三个女儿。我妻子又因为你……”
他停了下来,似乎说不下去了。
哪怕再漠然,再空洞,只要有关她的话从自己的嘴里出来,临渊还是会说不下去。
他眼睛发红,“所以这一次,你要再用一个女儿,和全族的性命来还。”
说着,临渊就伸手隔空朝着屋顶的背阳面方向做了个虚握的手势。
鹭鹰目眦欲裂,看到一个女子和他一样,浮空着,朝着临渊的方向飘了过来。
浑身都被黑色的气焰给包裹了,连嘴都被裹住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一双眼里盛着巨大的恐惧。
鹭鹰喉咙里发出嘶吼声来,“你冲着我来!别动我女儿!”
临渊闻言,唇角很浅地挑了一下。
“呵。”他低笑了一声,没有任何温度。
“在剃刀崖边,我也无数次想这样说,冲着我来就行,别动我的女人。”
结果呢?
临渊冷漠地看着鹭鹰,“你会亲眼看到你的族人一个个在你面前死掉。至于你女儿……放心,她不会死的,和你一样。”
鹭鹰眼睛睁得很大,瞳孔紧缩,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犹如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不会死的,和你一样。
这绝不是仁慈,绝不是。
鹭鹰听得出来临渊声音里的残忍。
这个人已经……疯了。
“你疯了。”鹭鹰喃喃出三个字来,重复着,“你疯了……你已经疯了。”
临渊点了点头,“拜你所赐。”
鹭鹰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来,声音颤抖,“你就不怕……各族内乱么?”
“内乱?与我何干。”临渊平静地说道,“我为联盟卖命多年,为了所谓的稳定,为了所谓的太平,带着我的兵,流血流汗。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联盟又有什么用呢?北冥又有什么用呢?不如,都死了干净。”
他太平静了,越是这样平静,越是让人恐惧。
不止是鹭鹰恐惧,夜鹰殿里不少看着这一幕的夜鹰族人,他们别说上来支援一下鹭鹰了,他们连动都不敢动。
这是怎样的杀气啊,哪怕一动不动,都能感觉到,这杀气仿佛实形,就悬在他们心脏边上,咽喉边上,头颅边上。
锁定了他们所有的命门要害,像是一动就可能随时被杀死。
他们就连呼吸的频率,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听着临渊这样平静出口的话语,在场的夜鹰族人,都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了。
“我这一天天的活着跟死了似的,多没意思啊,你陪我一起体验体验这是什么日子。”
临渊说着就抬手在鹭鹰的女儿身上虚虚划了一下。
一截手指尖直接被隔空就切断了,落在了屋顶上。
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在被切断的一瞬间,就被那气刃里裹挟着的丹火给烧灼得止血了。
他女儿的嘴被封着,发不出声音来,但是睁圆的眼睛,颤抖的身体和喉咙里那破碎的嘶鸣。
不难想象是怎样的苦楚。
“我妻子与我说过一种酷刑的办法。叫做人彘,当时觉得骇人听闻。现在想想觉得挺有意思的。”
临渊声音始终平静淡漠,打量了一眼鹭鹰的女儿,旋即转眸看向鹭鹰。
“就这么一天一点的切,看切到什么时候,能变成具人彘。”
临渊唇角挑着,没有温度的笑容弧度,嗜血而残忍。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痛成这样?他要让鹭鹰不得好死,要让夜鹰族、长老殿,通通不得好死。
最后,再让自己也不得好死。
鹭鹰嘴里一片腥甜的气息。
哪怕他再不喜临渊,但也清楚,临渊其实鲜少对女人动手,当初如若不是因为咒印是鹭鹰搞出来的,而临渊的恩师伯夷又因此而死的话。
临渊或许都不会杀了鹭鹰那三个送上门来的女儿。
但现在的临渊,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所谓底线。
他连北冥,都已经没放在眼里了。
他真的……疯了。
没有了君卿若,就仿佛把这个恶魔所有名为理智和仁慈的弦全部扯断了。
他肆无忌惮。
他像是,恨不得拉着这个世界和他一起下地狱去。
鹭鹰甚至毫不怀疑,这个疯子,现在就连他自己的白帝族,都没放在眼里!
因为鹭鹰看到了临渊额头的皮肤看上去不太正常,隐隐约约,有着比正常肤色更浅一些的纹路。
那是白帝狼图腾的纹路。
这个疯子……把自己的族纹都蚀磨掉了!
在这一瞬间,鹭鹰感觉到了绝望。
临渊看到他目光里的绝望,终于笑了。
修长的眸浅浅地弯了起来。
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鹭鹰听到了他的声音里,透着疯狂。那种恨不得捅破这天,踩破这地的疯狂。
临渊说,“我在地狱,你也来吧。”
他笑出了声音来,一时之间,天地变色。
夜鹰殿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在联盟传开来。
夜鹰族的诸位亲族长老都坐不住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