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歌在原地顿了顿,低头扫了一眼身上泥泞不堪的模样,再抬头时已经又换上了另一幅模样,笑颜如花地追上前方的男人。
“哎,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男人不回答,她就一直问,很有锲而不舍的厚脸皮精神。
最终,被问得烦了,他转身换了个方向下山,头也不回道:“乔遇。”
杜清歌在背后朝他高大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看上去一脸的疏离禁欲,杜清歌觉得男子,其实也蛮好说话的嘛,他应该是一个闷骚鬼。
这般想着,又拔腿追了上去。
任杜清歌在耳边一直叽叽喳喳,乔遇始终一言不发往前走去。
原本就蜿蜒崎岖的山路,经过雨水的冲刷,早已泥泞不堪,杜清歌脚上的草履早就沾满泥土,又重又滑,追赶人高腿长的乔遇颇为费力,看着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杜清歌有些气馁,也没了刚刚想继续跟着乔遇,好好逗他的想法,索性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大石上。
正疾步快走的乔遇耳边突然没了吵嚷声,周围都恢复了安静,他还有些不适,奇怪地转头去寻,只见浑身如泥人般的少女半分没有女子做派,正四仰八叉坐在石头上在捶腿。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乔遇蹙眉,直觉离这个奇怪的女人远一点。
杜清歌看着乔遇远去的背影顿时了然,反正这男人也不是第一次见死不救了,萍水相逢的,也没什么理由非让人家救自己啊,低头继续揉腿,只是鼻子莫名有些酸。
真是越来越矫情了。她在心里鄙视自己。
“还能走吗?”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杜清歌惊喜地抬头,乔遇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虽然脸色有些别扭,但是确实是在询问她。
杜清歌掩不住嘴角的笑意,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不对,不能走了,再走一步就要死掉了。”
“女孩子家家,不要一天到晚把死字挂在嘴上。”乔遇的眉头皱更紧了,“男女授受不亲,让人瞧见了不好,我去找根木头你扶着走。”
说完也不等杜清歌反应,就去旁边找木棍去了。
哎,古人真是迂腐,直接背起来不就行了,何必弄的这么复杂。
杜清歌见吃不了美男豆腐,还要自己靠走回去,杜清歌望天长叹一口气。
很快乔遇就回来了,“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吧,我把你送村口,你自己进去,可行?”
杜清歌诧异乔遇竟然知道自己是谁,她略一挑眉,“你该不是曾暗恋过我吧?”
“瞎说什么,你再这般……说话,就自己走吧。”乔遇面无表情,但紧抿地双唇泄露了他的情绪,看着还是很纯情的嘛。
杜清歌低头偷笑,随后又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可是我不认识我家在哪啊?”
她一个刚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哪间房子是她家?
见识过女人一些不按常理出牌举动,乔遇直觉这女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继续冷着一张脸往前走,并不搭理她。
“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真的呀,谁叫你一开始见死不救,后来我又滚下山撞到了你,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杜清歌伸手扶额,一脸痛苦的样子,“我莫非失忆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看着杜清歌的无赖相,乔遇蓦地止步,朝着她挑嘴一笑,说是笑也很勉强,他只是轻挑嘴角,眼神还是一贯的冰冷无波,杜清歌心猛地一跳,直觉危险降临。
乔遇双眼注视着她,“我劝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些。”一字一顿说的很是轻柔缓慢,但是杜清歌还是感到了满满的压迫感,她呼吸一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乔遇就又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伸手给她指路,“前面就是桃源村了,你自己回去吧。”
说罢,再也不管她,转身离去。
随着乔遇的离开,杜清歌周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她狠狠换了两口气不以为意,换脸这么快干嘛,难道怕自己缠上他?
一开始的见死不救,后面又好心把她带下山,这个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杜清歌摇摇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还是先找到家要紧。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夏天的雨下的快,停的也快,月亮雾蒙蒙的斜挂在半空中,四周点缀着几颗星子,掩在夜幕中一闪一烁。桃源村的人都睡的较早,现在大部分屋子都已经熄了灯,只剩下月光下的村户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看着四周高高低低的房子,哪个才是杜家啊?
杜清歌拖着沉重的双腿,打算进村转一圈看看,她到现在还未进食,快要饿死了。
哪成想,还没走上半圈,就听到了略耳熟的声音,她心下一喜。
“赶紧洗啊,别想着偷懒,明天还有明天的活等着去做呢。”老妇人张大娘的声音干瘪又刻薄,听得杜清歌忍不住龇牙。还没等她现身敲门,就又听到了另一个人开口了。
“娘,您看今晚这月色也挺好,那这灯……现在灯油都又涨价了呢。”
“嗯,还是老大媳妇想的周到,你拿回屋去。”
说完,婆媳二人就转身准备回房睡觉去了。
杜清歌觉得自己再不出声就太没存在感了。
“咚咚——”她用脚去踢围门的木栅栏,想引起她们的注意力,哪成想木栅栏年久失修早就**,哪禁得起她这么一踹,栅栏门是被踹开了,她也随之失去重心,摔趴在地上。
我去,这出场方式,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