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檀忙着学规矩学礼仪的时候,乌雅家上下也都没闲着,紧着给雅檀准备着嫁妆,按照老规矩,大婚前两天就该是宫里来送聘礼和娘家送嫁妆的时候了,可不敢怠慢了。毕竟这要是普通的小门小户几台就算了面子,可这嫁娶都是天子的脸面,自然不能少了一百二十台。雅檀没事儿的时候,也去库房溜达了一趟儿,只见里面大大小小从上到下铺摆了一间屋子,大到家具,小到银质的耳挖勺,可谓是“清朝日用品展览会”了。
雅檀这小气劲儿上来了,瞧着这些东西都要拿到宫里去心疼,毕竟到了宫里,还不一定属于谁呢,而且东西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的,都不如给她揣些银票,还能让她自己拿着,少什么都能去买。后来还是容嬷嬷告诉她,这些嫁妆等到允秘开府,都是要跟着出宫的,容嬷嬷看着雅檀,到不知道应该是夸雅檀会过日子,还是该说这未来福晋小气的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大婚前一天,容嬷嬷的任务也算是到日子了,她跟着送嫁妆的队伍回宫去了,本来雅檀是有些不舍的,后来想到容嬷嬷是允秘的乳母,进了宫也总还是要见面的,这才送了容嬷嬷走。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容嬷嬷凭借着她独特的个人魅力,嗯,就是比《还珠》的容嬷嬷要仁慈善良的形象,完全把雅檀心中的形象给扭转了过来,容嬷嬷也对这位福晋印象及好,除了不爱守规矩外,待人接物都是一等一的,这也才放了心,至少不会给允秘丢人了。
再说允秘这边,倒是没有雅檀那么忙,毕竟人家是皇阿哥,天生在宫里长大的,规矩于他是不在话下的,至于成亲那点事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说是头一回,可看侄子们娶福晋都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也清楚。只是皇帝对自己这个略没溜儿的幼帝不放心,又把他叫到跟前儿,本来是想所谓的耳提面命,可反而每每是被允秘的不着调给气的心里吐血,当然心里的血都快吐干净了,也还是要保持微笑,怎么办,谁让他是皇帝呢?
“主子,奴才给主子请安。”容嬷嬷回宫第一件事儿自然是要见允秘。
允秘这会儿正在内务府的人和青珠子的伺候下试大婚的吉服,听着外间容嬷嬷的声儿,自己把袖子整了整,也顾不上换衣裳,从里间出来,“嬷嬷,快起,这些日子辛苦了吧?”边说着,边就着这身衣裳坐在了椅子上,青珠子和内务府的人也紧赶着出来,垂手立在一旁,等着伺候。
允秘这话倒也不是平白的客气,只是想到雅檀第一次见面时身上眼睛里带着的那股子桀骜,就觉得容嬷嬷这些日子一定是累惨了,允秘说不上是人精,但从小就聪明的很,就算接触不多,也总还是会看人的。
“奴才不敢劳主子惦记。”容嬷嬷规规矩矩的站着回话,虽然是她把允秘拉扯大的,可是不敢让一个皇阿哥来惦记着自己这点小“功劳”。
“前儿交待嬷嬷做的事儿——”允秘也不明着说,虽然这时候屋里的人也都不是外人,但总还是要些面子的。当然,他的面子其实早在他让海望这位未来丈人给自己挑婚期的时候,就已经丢的一丁点儿都不剩了。
“奴才办成了,主子尽管放心。”
允秘听容嬷嬷这么说,这才是放下心来,“得了,辛苦嬷嬷了,您先下去歇着吧,屋里有青珠子伺候就行。”说完,转身就进了里间继续试衣裳,青珠子和内务府的人又赶紧跟进去,这感觉,就像是在溜腿。容嬷嬷赶紧谢了恩退下。
允秘这会儿虽然人还在试衣裳,可心思早就不在衣裳上了,他现在开始琢磨起雅檀起来,就凭她那天敢明里暗里的顶撞自己,一定是个有趣的人儿,他有点期待将来的日子了,他也不怕她进宫来闯祸,闯祸最好,闯祸有意思啊!当然了,就是真的闯了祸也没大事,凭着他阿哥的身份总还是兜得住,只要她不拿个杆子把雍正从座儿上捅下来。他这么想着,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扬,轻哼出了声儿。
青珠子在旁伺候,听到声儿以为是自己哪儿做错了,动作上慢了两份,想等允秘示下,可允秘却再也不出声了,青珠子好奇,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允秘,只瞧见他那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意,着实是弄不懂,怎么试个衣裳,就让阿哥爷乐成这样呢?
“爷,您——”青珠子真的想以下犯上一回,问问允秘是不是犯了什么病了,可又不敢,倒不是怕允秘责罚,是宫里的规矩严,只怕说出来允秘不责罚,自己就该领敬事房的板子了。
“嗯?”允秘回过神来低下头看了青珠子一眼,然后又瞟了铜镜一眼,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的笑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没你们的事儿,继续吧!”
“嗻。”青珠子楞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试完了衣裳,内务府的人拿着试好的吉服告退,只留了青珠子在允秘的跟前,帮允秘换回日常的衣裳,允秘拿起放在炕桌上的玉佩和荷包,自己要往腰上挂,青珠子赶紧接过去,允秘索性张开胳膊,让青珠子给自己整着衣摆。“青珠子,回头跟院儿里的人说,福晋是位好相与的,明儿进了宫,都规矩着点儿,福晋要做什么事儿,都依着就是了,只要不闯到四哥那儿,都有爷呢!”
青珠子赶紧点头应下,“嗻,奴才知道了。”心里不住的吐槽,阿哥爷你这还没成家就已经是老婆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