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还清醒,我真想一棒子敲死他。
脑袋只觉得昏沉,迷迷糊糊被他带走了。
出门还不过几天就被暗算了。
真是对不起师傅们教我的防身术法。
小少年怕我跑了,不知从哪来的粗绳将我绑成了个花螃蟹。
我已经有五分清醒了,小少年单膝跪着拱着礼。
“小姐,委屈了”
这岂止是委屈,我弱弱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小姐,是公子的意思,公子说您......”
“说您滑头的很,必要时,必要时便直接绑回来”,小少年低着头。
所以连绳索都一并准备好了?
淳公子不会说这样的话吧。
我什么时候能滑头得过他。
莫不是绑错了人。
我认识的公子,除了贵人也再无其他了。
这个家伙,连要绑谁都搞不清楚么。
我若是他的主子真要被他气死了。
我清了清喉咙想开口说说话,声音却噎在喉里。
还没有恢复完全。
到底哪来的小公子,教唆手下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绑姑娘。
害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得。
被绑的姑娘也是可怜。
......
可不就是我么......
莫名其妙遭了一记。
不过大约是没什么危险的.
虽然手段低劣了些,对我还是毕恭毕敬的。
被绑的姑娘和那公子应该也是不浅的关系。
只是那公子不太厚道。
小少年将我靠在墙根上,墙面晒得发热,我被烫的来了精神。
我热锅煮螃蟹的时候,螃蟹也是这样烧背的吧。
若是后背烧着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家出来探探火势。
我望着远处那堵墙,巷口的围墙有点低。
我在这样一个偏僻的胡同里还能看到远处的茶楼。
二楼的窗户大开着。
贵人能看的见我么。
这样多的巷口,大约是看不见我的吧。
只是我能见着他,只一座茶楼,一眼便认出了。
若是他还在窗边。
怎么就回去了呢,我一个人就要被拐走了。
虽然不担心危险,还是想见见他。
我答应了要护他回去的。
有了约定,不想违了约。
叫旁人失望。
我是这样想的,我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心思。
毋庸置疑。
可若与我约定的那个人不是贵人,或是旁人。
我能遵守这约定到几分呢。
人呐,光有羁绊是不够的。
若是无心,只会当是一场空梦,将羁绊化作烟云。
譬如贵人和姑娘。
也譬如贵人和我。
我靠在墙面上想着。
不知道小姑娘被追回去了没有。
贵人发现我不在了,会来找我吗。
他会的吧。
毕竟相识一场。
可他也是找不到我的。
这样大的地界,没有点音讯消息。
是一点都没办法的。
若是有,我也早把小姑娘找着了。
现在回茶楼吃过早饭便可以出发了。
对啊
我连早饭都没吃。
怪不得这下三滥的药效这么厉害。
有八分是我饿晕的吧。
不知道这小少年会不会贴心的为他家小姐准备早饭。
绳子都准备了。
我望着墙面上的天空,太阳真的挺大的。
我又饿又热又晕。
想叹口气却发不出声音。
后背烫的也已经麻木了。
流年不利啊。
我眼睛已经失了神。
小少年牵过一辆马车,将我整个扛进了车里。
“小姐,得罪了”,扎好门帘便驾车走了。
我被横放在坐席上动弹不了。
马车行的又急又快,我懒懒的匍在座位上。
绑的圆溜溜的,随着马车颠簸着。
再这样我就要摔到座位底下去了。
我咽了咽口水,使着一点力用腿扣着坐席下的垫箱。
小少年有了反应,缓缓将马车停下。
“小姐,怎么了”,他掀开门帘来看我。
我说不出话来,眼神示意着我的处境。
“小姐,我不能给你松绑”,小少年会错了我的意。
我瞪着他,他好心的好心的进到马车里来将我扶起坐立。
小少年怕是没被人绑过坐马车吧。
绑成这样躺着和坐着有什么区别。
坐着还危险些。
一头栽下去,摔个大马趴。
我憋着使力挤出一句话,“放我下去”,坐在底板上便好。
小少年面露难色,“小姐,等我们过了这村镇再将您放下吧”。
说完放下帘子,牢牢地打了个结。
马车晃动起来。
我倚在车壁上拼命保持着平衡。
虽然这一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可这小少年是真让人揪心。
真不知道身上的药效什么时候才能消的完全。
我快要饿晕了。
马车颠了一会,我终是撑不住栽到了下头。
也稍微有了点力气。
不知道现下是被带到了何处。
连马车的窗子也盖的严严实实。
他就不怕把我憋死在这么。
我攒了力气朝车外喊着,“我要死了”。
小少年勒了勒马,“小姐,莫再闹了”。
我气沉丹田,“再不吃东西我要饿死啦”,顺便用脚跺着底板。
外头没了声。
“公子没吩咐要给您吃饭”,马儿跺了跺脚,小少年小声的说,“公子说,您饿着,更听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