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相比其乐融融的书凌院，曹妮儿的小院显得非常安静，静到雪意的泪水打湿了眼眶。
她匆匆跑到了书凌院，见到正守在耳房的小红。
同样是下人，可跟的人不同，地位自然不一样。
雪意算是小红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初派雪意过去，就是为了监视曹若儿。
曹若儿走后雪意跟了曹妮儿，小红也没把她调走。
今日看到她的模样，小红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虽然她不能为苏萌做什么，可她会尽她所能。
“你跟我过来，把眼泪收起来。”板着脸的小红跟平常相差极远，身上的威严重重的压制在雪意身上。
两人来到小红房间，雪意跪在地上问道：“为什么？小红姐姐为什么？妮儿小姐那么可怜。”
可怜，呵呵······小红只觉得很可笑。
“她可怜吗？她本该是被丢弃的孩子，随三少爷来到京都，夫人和老爷可没亏待过她，她有什么好可怜的。”
雪意一冷，她知道小红生气了，可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妮儿小姐是无辜的，雪意知道夫人不喜曹若儿，可这与妮儿小姐无关。”
小红语气更冷了，“雪意，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夫人给了她今天的一切，这一切都不是她应得的，她不感恩也就算了，有什么资格抱怨。”
“她不是夫人的女儿，秦家没必要养她，可你们却从来没认清过她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不，安小姐也是孤女，凭什么她比妮儿小姐幸运那么多。”雪意摇着头，看似有些疯癫。
察觉到雪意的偏执，小红叹了口气说道：“你随我去找大少爷，哪里有你要的答案。”
小红的话让雪意放松了一些，安静的跟着小红离开。
她知道苏萌和秦晟都在屋里，也知道安怡也在，可身体里的奴性让她不敢放肆。
她可以对小红咆哮，因为她们同样都是下人，哪怕小红是苏萌身边的人，也不能决定她的生死。
可苏萌却不一样，要是惹急了，她会不会死，这是个未知数。
“小红姐姐，你要带我去哪？大少爷不是在御灵轩吗？”
看着越来越偏的小路，雪意紧张的看着小红。
这一刻她眼中的偏执都消失了，只剩下害怕。
小红回头淡声说道：“不要吵，小心吵醒了她们。”
雪意满脸恐惧的看着小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小红这样，就像一个不存在世界之人一般。
她的语气很轻，轻到好像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吵醒这里的某样东西。
两人来到房门口，小红敲了敲道：“大少爷”
这声大少爷终于让快要达到奔溃边缘的雪意放心了一些，在她心里，秦家是她的保护伞，亲的人自然也是她信任的人。
“进来吧！”秦夜尊平常与人说话语气就是如此，比小红刚刚的话还要淡，雪意没有怀疑。
房间里绿萍不满的看着这个被带来的陌生人，这里是她跟红娘子的地盘，平日里都是禁止其他人过来的。
小红看了绿萍一眼，平淡无奇的说道：“大少爷，雪意有些不正常，您帮她看看吧！”
雪意瞪大眼睛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见这样的小红。
“小红姐姐，我们是来找大少爷要答案的，我没病。”
“我知道你没病，可你中邪了，我培养出来的雪意虽然是个善良的人，却不是个向着外人的人。”小红点头轻笑。
这一幕落在雪意眼中就有些刺眼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她一直敬佩的人会变成这样。
秦夜尊看了她一眼，抬手一挥，一根细长的银针从雪意脖子后飞出。
“果真是小看了她，可惜也只是个跳梁小丑，要是再聪明一点，再厉害一点，都能跟杨玉仙拼上一拼了。”
银针出体，雪意的意识清晰了很多，脑海里想的不再是为曹妮儿抱不平。
“小红姐姐，我怎么了？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明明夫人已经跟我说过的。”雪意羞愧的低下头。
早在知道曹妮儿换了芯时，苏萌已经单独见过雪意，还让她留意曹妮儿，不要上了曹妮儿的当。
记得当时她也是很警惕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觉得曹妮儿很可怜，她心疼万分。
然后一步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想到这些，雪意心里一冷。
别的不说，她对曹妮儿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秦夜尊闻言嗤笑道：“你还嫩了点，回去吧！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雪意闻言还想再问，却被小红瞪了回去。
原路返回，这次雪意的心里更加害怕，不过现在她怕的是她一心想帮的曹妮儿。
“小红姐姐，你说我回去会不会·······”
“不会，别多想，你是夫人派过去的人，她最多就是利用你。”
小红的话让雪意稍微放心了一点，可等她回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小院中，一闪而过的红光正好被雪意扑捉。
当她小心翼翼的向房门靠近时，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上过当的雪意此时此刻只想戴罪立功，顺便让自己看清楚她一心相护的都是什么人。
然，当她真正看到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房间里，曹妮儿的手臂正在滴血，而手臂之下，有一个小小的玉碗，血珠正一滴滴的往碗里滴。
大概滴了十来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