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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顾锦宁开口拒绝，简皓玄又笑着说道：“到时本王只在旁看着，不说话。”
“那……再说罢。”顾锦宁没有一口应承下来，眸中闪过狡黠，横竖她能挑个玄王要上朝的日子去。
简皓玄看出她的想法，挑唇笑笑，也不拆穿。
闲话片刻，娴锦轩院里的灯火遥遥在望，顾锦宁先一步停下，福了福，道：“王爷，您请回罢。”
“若你有急事，仍可派秋桐寻我。”
“嗯。”顾锦宁轻颔首，抬眸见玄王仍是立着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又问，“王爷还有何事？”
简皓玄深眸静静望着她，默了好半晌，才缓缓道：“那日，本王与你说的，确实是肺腑之言。”
顾锦宁不由愈发疑惑，他们两人相谈数次，那日是哪日？
正想询问，却听玄王又说道：“是行宫宴那晚。”
霎时顾锦宁便明白他说的是何时何事，什么行宫宴那晚？明明是夜闯深闺那晚！
勉强压下心中的羞恼，顾锦宁抿了抿唇，遂垂眸淡声说道：“王爷，可否给我些时日思量？”
本已准备好再次被呵斥的玄王，忽然见顾锦宁态度缓和，冷眸中浮起笑意，颔首轻声道：“好。”
“谢王爷体谅。”顾锦宁垂首道了谢，不敢再看玄王，转身回了娴锦轩。
走进小院没两步，顾锦宁顿住，又折返出院，朝适才与玄王告别的方向望去。
只见此时那里已是空空如也，再看向通往前院的岔路，也是没有人影。
“竟走得这样快？”
顾锦宁暗自嘀咕一句，随即又回身朝小院走去，哪知还没进院子，便见春桃披着衣裳，匆匆跑出来。
“小姐！您怎的这会子才回来？”春桃迎上前，边念叨着边伸手去摸顾锦宁的手捂子，“这大冷天儿的，您要是再不回来，奴婢就要派人去寻您了！”
待确认顾锦宁手温尚可后，春桃目中的担心才淡了些，扶着顾锦宁回主屋。
顾锦宁先问出最关心的事：“程二小姐可醒了？”
“尚未醒，睡得可老实了呢。”春桃嬉笑道，遂又疑惑地看向顾锦宁，“小姐，奴婢刚才在窗前一直等您，似乎您是进了院，又出去了？”
顾锦宁敛了敛眸，道：“我以为自个儿落了东西。”
“是什么东西，可找着了？”春桃忙问。
顾锦宁笑了笑：“一个香囊而已，丢了便丢了罢。”
春桃狐疑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她不记得今日顾锦宁佩戴了香囊，见顾锦宁面色平淡，她便压下疑惑没再问。
待两人回了屋后，程姝瑶果然仍在呼呼大睡，春桃服侍顾锦宁就寝后，特意又在外屋打了地铺，执意守着。
第二天早上，顾锦宁起身没多久，程姝瑶也醒了，揉着眼睛发了会儿呆，才惊叫道：“哎呀！我昨晚是喝醉了？”
“可不是？”顾锦宁笑着看她，“好在你没有耍酒疯，否则春桃要赶你出去了。”
程姝瑶一拍额头，又倒回榻上，自顾自地念叨着：“果然喝酒误事！我还打算和你夜里讲悄悄话的……”
“你平时也没少说话，怎的非要在夜里讲。”顾锦宁笑斥一句，上前拉起好友，“快些起来罢，早饭已经备好了。”
春桃听见动静，便唤夏菱端进来服侍。
程姝瑶连忙起身，摆手道：“别介！不劳烦夏菱小妹妹，我自己有手有脚，会洗脸。”
春桃见状，嬉笑道：“程二小姐倒是让人省心。”
程姝瑶接过洗漱用具，边蘸着细盐边道：“你们快去忙自个儿的吧，都杵这儿看着我，我脑壳又要痛了。”
听见好友这番话，顾锦宁没忍住笑，遂将春桃夏菱支出屋子，睨着程姝瑶说道：“只剩我一人了，你总不至于脑壳痛了罢？”
程姝瑶嘴里含着水，忙不迭点头，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倒与平常无异。
顾锦宁犹豫了下，便开口道：“姝瑶，你昨日醉酒后，说了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程姝瑶茫然地看着顾锦宁，因着正在刷牙，声音含糊不清。
“你说……”顾锦宁顿了顿，“你并非程姝瑶，家也不在这儿。”
“咳咳……”程姝瑶闻言，惊得呛了口盐水，忙端起清水漱口。
“你小心些！”顾锦宁也赶紧上前，给程姝瑶顺背，随即疑惑又起。
“一句醉话而已，你怎的这样惊讶？”
“你也知道是醉话？”程姝瑶白了好友一眼，义正言辞地道，“我若不是程姝瑶，那谁是？”
顾锦宁愣了愣，遂嗤笑道：“讲醉话的是你，不承认的也是你，我可算是知晓了，程二小姐不仅清醒的时候没正形儿，醉酒了也喜欢说胡话！”
“难不成你还真信，酒后吐真言？”程姝瑶挑挑眉，又拿起面巾擦脸，“我同你讲吧，这个是不存在滴！”
虽然顾锦宁心里的疑虑没有完全打消，但程姝瑶说的确实不错，总不至于程家上上下下，都能把二小姐认错。
思及此处，顾锦宁不紧有些自嘲，许是她自己藏着秘密，才会觉着别人也与她一样，竟连好友的一句醉话，也会放在心上。
于是顾锦宁便揭过这茬，待程姝瑶洗漱完，吩咐小厨房摆早膳，还专门给程姝瑶下了碗汤面。
吃了早饭，程姝瑶长叹一声：“本小姐的好日子，宣告终结。”
后日便是除夕，之后各府皆要忙碌人情往来，程姝瑶定是没什么机会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