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大家鸭
顾锦宁傍晚归府,春桃递上一方请帖。
“小姐,这是慕容府老夫人下的帖子。”
顾锦宁心道稀奇,整个年节里外祖家都未有动静,这会子倒来了帖子,于是打开请帖看了看。
果然是外祖母亲自下的,说是想念外孙女,邀请她明日过府一叙。
“那便去罢。”顾锦宁轻叹了声。之前慕容惜下的帖子,都被她给回拒了。如今长辈亲自出面,她也不再好推脱。
春桃应承着收起请帖,心下也纳闷,道“慕容老夫人往年也没唤过小姐,怎的这一年来往密切了许多。”
顾锦宁笑了笑,没说话。
她也觉得奇怪,前世不论她与父亲闹得如何不愉快,亦或是她后来离家,慕容府皆未表过态,也未去法济寺瞧过她,俨然放弃了她这个外孙女。
或许是今生她改了性子,那些事皆未发生,外祖家也就随之有所改变
但顾锦宁并不认为,事情仅这样简单。根据上一回去慕容府的所见所闻,她有种感觉,怕是外祖家在打她的主意,而且还与医术有关。
横竖有什么疑虑,也要亲自见上一面才能知晓。
顾锦宁这般想罢,便安下心等着迎接慕容府的人到时会说什么。
第二日,顾锦宁带着秋桐来到慕容府。
这回慕容惜倒没出来迎她,联想到传,顾锦宁也就假扮不知情,跟着大丫鬟去见慕容老夫人。
慕容老夫人瞧着依旧精神矍铄,没有什么变化,见到顾锦宁,还是慈祥亲和,一口一个乖外孙的叫着。
顾锦宁在旁噙着微笑,乖顺地陪慕容老夫人闲话了阵儿家常,无外乎都是琐事。
“那日听说祁氏生了麟儿,我又想起阿娴”慕容老夫人拉过顾锦宁的手,“若你母亲还在,你便会有个嫡亲弟弟了。”
若是过去,让顾锦宁听到这种话,一定会哀伤难过。
可如今顾锦宁听在耳中,却觉心里不舒服。表面看是同情之语,可实际上,却是在说祁氏生的终究是继子,无形中便将顾锦宁与继弟隔开,陡然增了生分。
于是顾锦宁挑了挑唇,垂眸笑着道“母亲若在天有灵,定会开心父亲有后了。我时常会去瞧曦哥儿,他与我倒很亲近,就连父亲也会拈酸,吃我的醋呢。”
瞧着顾锦宁平静如水,反而为祁氏的孩子说话,慕容老夫人不禁眸色闪过诧异。
随即慕容老夫人叹了口气,适时止住,转而问道“你表姐近来的事你可有耳闻”
“只听旁人提过两嘴,倒没有细说。”顾锦宁谨慎地回话,也有些诧异慕容老夫人竟会主动提此事。
慕容老夫人这时又叹了声,抚着顾锦宁的手,道“外祖母知道你性子冷,不爱嚼舌根,这些传闻你若听见了,也不会多问。”
“只是你这表姐”顿了顿,慕容老夫人的面容渐渐哀戚,继续说道,“原本的喜事变闹剧,惜儿又惯是心高气傲,一时哪儿能受得了。近日她皆闭门不出,我这瞧着也揪心呐”
顾锦宁极少与长辈交心,也不知说什么好。犹豫了下,才不熟练地安慰道“表姐许是暂时无法想通,到时等流散去,便会好了。”
“哎她若有你这般心思通透,我也不会这样担心了。”
慕容老夫人扯起嘴角笑笑,转而看向顾锦宁,道“外祖母想着,你与惜儿是同辈,你说的话,她应当会听得进去些。锦宁,你去瞧瞧惜儿罢。”
“是。”顾锦宁低应了声,随后起身福礼,随丫鬟出了屋。
走在路上,顾锦宁仍暗自生疑。
慕容老夫人专程邀她前来,之前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事,唯有慕容惜这一件,不像老夫人怠
按慕容府的作风,这种不宜外传的家事,极少会主动与旁人提起,慕容老夫人却主动说了。
更遑论,她虽是与慕容惜为表姐妹,可这姐妹之情淡得很。若让她去开导慕容惜,真不如直接让慕容府里那些小姐去,也比她这个外人强许多。
顾锦宁沉默思忖着,不多时,便到了慕容惜的小院。丫鬟并未通传,径直领着顾锦宁进入主厢房。
“大小姐,表小姐来了。”丫鬟亲唤了声,随后顾锦宁便见到了慕容惜。
只见慕容惜身穿素净常服,脸上脂粉未施,身形瘦了一圈,面色也有些苍白暗淡。
“表姐,外祖母让我来看看你。”顾锦宁先屈膝问候,道明来意。
“嗯,祖母已与我说过了。”慕容惜扯着嘴角笑,却更显勉强无力。
迎着顾锦宁进了里屋,慕容惜又道“我知晓祖母是忧虑我,可这心病还须心药医。”
顾锦宁点点头,看着丫鬟在旁斟茶递水,心里却飞快想着,如何能说些听起来真诚的安慰话。
慕容惜似觉察出她的为难,立即给她递了台阶下,道“你能来陪我说会子话,已是极好了。”
顾锦宁笑了笑,只得生疏地说“表姐若有什么烦心事,也可说与我听。虽然我帮不得什么,可总归说出来,人也舒服些。”
说完这话,顾锦宁都暗自唾弃自己。本就是没什么姐妹情分的,偏要来装熟稔关切,真是太尴尬。
哪知顾锦宁的一番客套话,却让慕容惜眼睛倏地亮起。
顾锦宁楞楞地看着她,只见慕容惜看了身旁的丫鬟一眼,那丫鬟便出了屋。
这下倒让顾锦宁更加不好意思,遂也对秋桐吩咐道“你去外面候着罢。”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顾锦宁和慕容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