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路见滕灿望着自己,神神秘秘地瞟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得意地跟他说着自己知道的秘闻。
“人命案!”
说完,见滕灿的双眼发出亮光,康路得意地笑了起来,继续小声地说着。
“我知道那案发的地方在哪儿!”
忙碌的大人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在墙边儿咬着耳朵的两个小孩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康路知道滕灿是随父亲调任才来的w市,于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他发挥出西北人的热情,先带着滕灿寻了一处特色老店请他吃饭。
两人吃饱喝足后,康路和滕灿才在路边搭上公交车,前往他们此次探险的目的地。
早年的城市建设都是由中心向四周辐射,越过中间的繁华区,四郊随处可见泥胚土房、羊肠小道。
“我最崇拜我爸了!不管多难破的案子,到了我爸手里,都得叫他们现原形!”
康路带着滕灿在西郊下了公交车,七拐八绕的顺着冻实的土路往远处走去。
虽然冬日里晴空暖阳,但还是不时地刮点小风。路上偶尔遇到光滑的冰面,两个鼻子冻得通红的少年嬉笑着滑了过去。
“你看上期的《故事会》没有?”
滕灿吸了吸鼻子,对着康路摇摇头。
“上期的《故事会》里,讲了一个破案的故事。”
“我们等会儿要是也能找到点线索就好了!”
这一路走来,相对于康路的兴致勃勃,滕灿对于探险的兴趣已经减了大半,此时只觉得这天气真是冻的人受不了。
康路满脸兴奋的一边说着话,一边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
“哎,你说等会儿咱们到了那儿……”
话没说完,康路停下来转身等着滕灿走过来,然后靠在他耳边,神秘秘的又说了一句。
“会不会再发现一个尸体!”
不知是不是被康路的话吓着了,滕灿往后侧了一下身体,皱着眉瞪了康路一眼。
因为没带手套,只好将双手插在兜里,滕灿用胳膊肘杵了杵康路,问他到道:“还有多远啊?太远就不去了。”
“呶,就那儿!”
怕滕灿真的转身走掉,康路忙拉住他指向前方。
那是一片待改建的棚户区,由各种边角木料和硬纸壳搭建的简易窝棚随处可见。
今年冬天的雪还不算大,二十厘米左右在地上铺了一层,但在这片棚户区里仍是压塌了不少窝棚,仅剩的几间也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曾经有人居住时,这里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如今四下里荒无人烟,一片破败。
一切掩盖在白雪下,更显荒凉。
顺着车辙印和杂乱的脚印,康路带着滕灿,走到一间勉强算是有四面墙壁的窝棚前。
“我爸说,是有人偷偷往这扔装修垃圾的时候发现的!”
“咱俩进去转一圈儿,看看就回去。”
“这案子还没破呢,你回去可别跟人说!”
冬天里出门儿的人本就少,更何况这成了垃圾场的废墟。
谁没事儿会往这儿跑?
也只有鬼见愁的熊孩子了!
在附近捡了根曲里拐弯儿的木棍,跨过警戒线,戳开摇摇欲坠的纸片门,封条半截仍然贴在墙上,另外半截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康路和滕灿先站在门外向里望了望。
不大的地方,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仅有墙上纸壳的缝隙处透进来一些光亮。
地上杂乱不堪,皱皱巴巴的旧报纸和染了污迹的蓝色棉布上衣随意的扔着。
离屋门最远的墙角里倒着一个暗红色的塑料杯,在它的左边是一块儿突兀的空地,还有用白色粉笔圈画出的人形痕迹。
两人趴在门边,康路盯着滕灿朝屋内努努嘴使个眼色。
滕灿则往旁边侧了侧身,也笑着给康路往屋内使着眼色。
“你先进。”
两人争执不下,嬉闹一番决定康路在前,滕灿在后一起进去。
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杂物寻找下脚位置,尽管知道此处没有别人,康路和滕灿还是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
环顾了一下四周,康路用手中的木棍先是挑起报纸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也就顺手甩在一边。
接着,又挑起了那件布满油污的蓝色布上衣。
“你说……这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
滕灿扯了扯康路的衣角,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过他的推论却让康路嗤之以鼻。
“你傻呀!有用的东西,我老爸他们早都带回去了!”
“你爸他们到现在都没破案,说明带回去的那些东西都不重要!”
借着门口和墙壁缝隙里透进来的亮光,康路和滕灿在屋内打量了一圈,最后吸引他们目光的自然是那个用白色粉笔画出的人形痕迹。
和别处的杂乱对比起来,这里干净的让人心慌。但这“干净”,也仅是指地面上没有摆放它物。
“看!这里还有血呢!”
一直跟在康路身后保持沉默的滕灿突然出声,将康路吓了一跳。
“你小点声儿!”
地上一大摊血迹溢出白色粉笔框外,暗红到有些发黑的颜色浸在土地中。
两人蹲下身盯着地面,看了半晌小声的讨论起来。
“这么多血!他是被人捅到心脏死的吧?”
康路用木棍指了指血迹的位置,正是人形图像的胸口附近。
“那不一定,也可能是被人割喉的!”
滕灿反驳,因为他看见血迹的范围也覆盖了人形图像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