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在荣县的大掌柜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当伙计带着墨道和墨雪找到这个大掌柜的时候,一身黑色直裾,满脸严肃的中年人正忙着审核账目,处理公务。
“两位请坐!”板正的站起身,微微一伸手,示意墨道两人在一边的椅子上落座,中年大掌柜也踱着方步从案几后面走了出来。刚刚介绍完墨道和墨雪两人来意的伙计已经很有眼色的去泡茶了。
等伙计泡好茶转身离开的时候,大掌柜也恰如其分的在墨道两人对面的椅子落座。
“在下墨离雨,还未请教两位怎么称呼?”大掌柜墨离雨严肃的脸色终于变幻了一下,挤出了一丝笑容,当然墨道觉得他还是不笑更好看一点。
“大掌柜,我是涵嫣小姐的丫鬟墨雪!”还没等墨道出声,墨雪已经抢着答道,这半年多受了不少委屈和惊吓的小丫鬟乍见墨家的人,说话都带了点哭腔,眼眶都有些红了。
“嗯,雪丫头啊,很好!”墨离雨的脸色露出一丝欣慰,笑容也不再那么生硬了,不过也就只是一句,就又板正的对着墨道问道:“敢问公子是?”
“在下墨道,见过墨大掌柜!”墨道不紧不慢的应道,心里对这个墨离雨的评价提高了一点。看的出来墨离雨应该是不认识墨雪的,但是肯定知道了小丫鬟失踪的事情。那他这种表现至少说明了这位大掌柜是一个处事很有条理的人。
“公子也是墨家的?”墨离雨先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才试探着问道。
还等着墨大掌柜问话的墨雪这才回过神来,一时激动忘了介绍墨道了,赶紧拿出事先跟墨道商量好的说辞,“大掌柜,公子可不是我们墨家的!只是凑巧也姓墨而已!对了,这次我被贼人掳走,是公子救了我!”
墨离雨点点头,这才正确嘛,以自己的记忆力,墨家直系旁系的所有子弟就没有不记得的,不过既然姓墨,也算是同宗了。这么想着,墨离雨对着墨道的笑容更多了几分真诚,“感谢公子救助我家的丫头,墨家上下铭感于心!”
墨道赶紧笑着摇头道:“只是适逢其会,搭了一把手而已,大掌柜不用客气!”
“公子客气了,待我这里汇报上去,墨家必有重谢!”墨离雨说的很郑重,显然不是嘴上客套,“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啊,我没什么事了,您请便!”墨道自然明白人家这是要处理墨雪的事情了。
“那请公子稍坐!”墨离雨点点头又客气了一句,才转头对着墨雪道:“雪丫头,涵嫣小姐在你失踪的时候就已经通令全国的墨家产业,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
“小姐!呜……”墨离雨一句平淡的陈述,就让墨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这个在墨道的印象中,最初表现很成熟得体,最近变得有些呆萌的少女,实际上内心还没有那么坚强。一旦放松了心情,眼泪就像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哗的再也止不住了。
墨离雨也不上前劝慰,默默的和墨道一起看着小丫头宣泄自己的情绪。等着差不多了,才又道:“雪丫头,哭够了就把这半年的事情说我听听吧!”
“哦!呜……”小丫鬟有点不好意思的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开始讲起故事来。
在来东大陆的路上,墨道可是跟小丫鬟商量好了,除了墨雪怎么都不愿意瞒的小姐,在见到小姐前为了保证安全,一律都按编好的故事来。所以,墨雪现在真的就是在讲故事。
故事也不是全假,至少到墨雪被带到船上这段都是真的,只是后面的战斗啥的改成了海船遇到了海难,然后墨雪被乘船路过的墨道给救了。
因为大部分都是真人真事,所以小丫头讲起来绘声绘色的,说到凄凉处,还不忘洒几滴眼泪。倒是让墨离雨这个老江湖也看不出一丝破绽。
“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地方匪帮就敢这么大胆!”墨离雨本就严肃的脸色已经有点铁青了,眼中更是透出一股狠厉,平静但有力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墨家必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见墨离雨这副表情,墨道其实很想问一下,你想怎么算呢!当初李瑞的口供听得出来,人家是知道墨雪的身世的。墨雪这丫头也说过,她跟掳她的人说过不止一次,当初小丫头可没少拿墨家威胁人。但是,人家有反应吗?没有!
墨道还只是心里腹诽,心直口快的小丫鬟可没这城府,很是直接的道:“大掌柜,你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们这些流氓,他们太不拿我们墨家当回事了!”
这下轮到墨离雨尴尬了,老于世故的他当然早就从小丫头的述说中发现了这一点,之所以刚刚发个狠,也是不想让墨道这个外人看轻。现在被拆穿了,不由得略有些尴尬的道:“行了,这些家伙肯定不会随意放过他们的!不过靠我这个小工坊可没那么多高手,等我联系了家族里再说吧!”
“对了,雪丫头,虽然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涵嫣小姐也确实有画像传来我们这里!”为了不让尴尬的话题继续,墨离雨赶紧岔开话题道:“但是按照家族规矩,你还是要出示一下你的身份信物!”
这下轮到墨雪抓瞎了,为难的道:“大掌柜,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啊?我的腰牌早就被那帮坏人给收走了,别的信物那就更加没有了!”
“嗯!”墨离雨点点头,这种情况当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明知故问并不是因为他要为难墨雪,而是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