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绣在永和宫不过待了几炷香的时辰,这消息却立马传到了欧思琪耳里。
文儿又惊又讽:“这绣妃真大胆,怀了身孕往芯贵妃那跑,也不怕芯贵妃借机害了她的孩子。”
欧思琪看似轻描淡写的样子,内心却不安,自绣妃有孕以来,鲜出宫门一步,不与哪位嫔妃来往,她若去“走街串巷”本就实属罕见,何况还是那众人谈虎色变的陈恙芯。
文儿瞧见琪嫔皱起柳眉,一只手抚上花瓶,抬手便折断一根梅花枝,担忧道:“娘娘怎么了?”
“本宫怕芯贵妃插手,凡事便都难办三分。”
“可是芯贵妃凭什么要助绣妃一臂之力?”文儿实在想不出理由。
欧思琪猜测:“她芯贵妃要帮人,肯定不安好心。本宫有个大胆的猜想,芯贵妃入宫多年无所出,对登上后位来说尤其不利,或许她是想与绣妃交易,帮绣妃保胎,孩子出生后过继她膝下抚养。”
“娘娘这样说倒是通情达理的,绣妃性子软弱,极有可能应允此事。”
文儿豁然开朗,随即宽慰道:“若真是这般,娘娘也别心急,榕嫔不是已经动手了么?这绣妃的孩子怕是在芯贵妃想方设法保全之前,便要没了。”
欧思琪想到这并未放宽心,那榕嫔行事…总欠火候,又转问文儿:“本宫吩咐你的事可有进展?”
文儿低眉垂眼,摇摇头:“芯贵妃太谨慎了,从不轻易让人近身。”欧思琪只得对文儿点拨了几句话,文儿顿时领会。
——
如今虽是冬日,寒风凌冽,却也不缺阳光照拂。
陈恙芯在屋内待厌了些,便让馨怡陪着去后院走走。永和宫的宫女太监清晨处理过后院的积雪,地上还是湿漉漉的,馨怡小心翼翼地扶着陈恙芯,生怕她滑了脚而摔着。
后院有方不大不小的池塘,此时正结冰,还有个夏日纳凉避暑的小亭,入冬以来陈恙芯不常驻足。
现下午日阳光正暖,去亭内喝杯温茶,吃些暖胃的莲子山药粳米粥,倒也是十分闲情逸致的。
见陈恙芯要小坐,宫人又前前后后打扫起来,手炉、披帛、厚袄、软垫一一俱全,陈恙芯今日难得愉悦放松,宫中事情一波接一波,令她费心费神,想着空闲时静心休息,享受难得的安宁。
“瞄···瞄····”几声突兀的猫叫让众人疑惑起来,循声望去,见着几只野猫在后院的宫墙头,炸了毛似得弓着身子对人“嘶吼”。
“赶走。”此番颇让人心烦,陈恙芯刚要转身走去亭内,那几只野猫就跳下了墙,速度极快地向人扑来。
随从的宫女害怕野猫攻击,自乱了阵脚,东躲西藏。
混乱之中一只眼冒凶光的花猫窜入陈恙芯的脚下,龇牙咧嘴的模样到也让她心惊。
“娘娘小心!”陈恙芯身边一位本不起眼的扫地的宫女,飞速挡在陈恙芯身边,用扫把试图驱赶野猫,那野猫也不是善茬,生起气来露出锋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就划伤了那宫女的衣裙和手臂。
馨怡见此紧紧护着陈恙芯,那宫女倒与寻常人不同,浑然不怕野猫伤了自个,倒是一心护主似得,喊着让人拿来些大布罩在野猫头上,胆大利索的将这些发疯的野猫抓了个干净。
小堃子听闻后院大闹匆匆赶来,见此极怒:“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竟然在宫内连几只野猫也看不住,这要伤了娘娘,你们几条小命可都赔不起!”
那抓猫的宫女对陈恙芯恭恭敬敬道:“娘娘没有大碍吧?”
陈恙芯定了定神,稳稳心绪:“无妨,倒是多亏了你。”
陈恙芯随即看了几眼面前的宫女,甚是面生,约莫是此番进宫的新人,细瞧五官长得倒是清秀可人,也聪明伶俐,反应机灵。
“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月如,前不久进的宫。”月如举手投足礼数妥善,规规矩矩,挑不出什么毛病。
陈恙芯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你也算机敏,替本宫挡了一劫,同那些胆小如鼠的废物不一样。”陈恙芯斜睨身后的随行宫娥,言语如同割人的利器,令人毛骨悚然,再看看眼前的月如,虽然被猫爪所伤却没拧一丝眉头。
“以后便跟着馨怡,本宫自会多加照顾你。”陈恙芯再无多言,被野猫扫了兴致,转身回屋了。
晚膳过后,也无人通报皇帝驾到,李翼安便踏入了永和宫。
“嗯,屋内还算暖和,朕还担心你会受凉。”李翼安今晚来,命人在永和宫又多添置了几箱上好的无烟碳木,才略微放心些。
“臣妾怎么也不会苦着自己,皇上多虑了。”陈恙芯漾着盈盈笑意,让李翼安倍感心疼。
“朕听闻今日你差点被野猫所伤,心下担忧,便想着无论如何要来看看你。”
李翼安修长的手指抚上陈恙芯的眉间,不禁放软的语气,双眼如潭,到真仔仔细细的将陈恙芯瞧上一番。
看来身边他的眼线,实是不少。
陈恙芯宽慰道:“不妨事。”
“皇家后院,怎得会有攻击人的野猫······就此疏忽朕定命人彻查。”李翼安清隽的面容透着几分凝重,就面上看来,他定是心疼。
“臣妾已经命人暗地里探查此事,皇上便不要费神。”陈恙芯自然也觉此事蹊跷,早早吩咐小堃子着手暗探。
李翼安沉眸,喑哑道:“恙芯,若后宫之中有狠毒之人意图伤害你,必要如实相告于朕。”
谁胆